等女子袅袅转入屏风后,许游这才说道,“赵兄,此乃我叔父家的族人之女,唤作二娘。虽然算不得世家女,但一个良家女还是担得起的。”
“她自小曾与人定过亲,但前些年因为战乱,还没等嫁过去,夫家早已没了人。”
“嗯?”
赵广看了一眼许游,心里有些奇怪,心道你跟我说这个是个什么意思?
“二娘即便是未曾过门,但也为那夫家守了三年的丧期,故这终身之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许游咳了一声,有些尴尬道。
赵广自以为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就要拍案而起,想要怒斥此人,然后许游的下一句话就把他生生按住了。
“听闻那冯郎君身边女郎皆是年长之人,想来可能是喜欢年纪大一些的。这个二娘,性子也好,也是个会服侍人的,若冯郎君不弃,平日里让她端端水也是可以的。”
“什么话?我兄长岂是这般……嗯……嗯?”
赵广听了这话,怒火高涨,刚要发火,只是突然想到一事,剩下的话却是顿时说不出话来。
这许家是真不知还是碰巧撞上的?竟然无意间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关键。
这么一想,赵广又有些犹豫起来。
这许游虽说是年长之事,但他听得出来,重点其实是前面与他人定过亲的事!
锦城关于兄长的传言,赵广自然也是知道的。
甚至兄长曾与下里村的李家女定过亲,他比别人更了解。
关家阿姊就不用说了。
只说兄长让那李慕当纺织工坊管事的事情,根本讲不通道理嘛!
而且你还别说,自李慕上了任,这纺织工坊,感觉比以前还有条理一些。
所以那个李慕也是怪,竟然会尽心尽意地帮兄长管着这个摊子。
这其中有没有猫腻呢?
这就导致了让赵广有时候觉得,虽然锦城的传言大多是假的,但未必没有两分是真的。
如今再一听许游这话,看来他也是相信兄长有这种喜好的吧?
赵广越想越觉得有些狐疑,兄长不会当真是好这一口吧?
只是此事让他左右为难。
有心拒绝这事吧,万一兄长当真是喜欢这个调调,自己岂不是坏了兄长的好事?
答应下来吧,万一自己想错了呢?
赵广想了一会,突然灵机一动,看向许游,说道,“一般的女子,我兄长岂会看得上?除非那个二娘有什么特别的手艺。”
兄长喜不喜欢这个调调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兄长的另一个爱好,那就是喜欢找手艺人做些稀奇古怪的事。
同时他在心里想道,就算是兄长不好这一口,但如今汉中工坊缺人缺得厉害,只要她有些特别的手艺,我就有借口送去汉中。
讨得兄长欢心便罢,就是讨不得,那也可以说她是有手艺的,想来我也可以趁机蒙混过关。
这样一来,我就不必如此为难。
想到这里,赵广脸上露出了笑意。
哪知他这神情看在许游眼里,还以为这个特殊的礼物当真是送到了点子上。
于是许游不由地暗暗想道,原来赵二郎君口中那个兄长,当真是好这一口啊!
只是他一听到赵广这个话,却又是一愣:送个女子而已,会暖床就够了,还需要什么特殊手艺?
“二娘她女红挺好,粗识文字……”
许游刚说到这里,却见赵广一脸的失望之色,不满道,“不是我自夸,会做女红的女子,工坊里全都是,就是读过书的,那也是常见,算什么特殊?”
这冯明文,口味还当真是特殊!
许游一下子就冒出了汗,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要是倒在了这最后的关头,任谁也不会甘心,心思急转如电,有些口不择言地说道,“二娘还善种植,种得一手好绿菜。”
这本就是拖延时间的话语,许游心里还在想着那二娘还有什么优点,哪知赵广却是眼睛一亮,“仔细说说。”
嗯?这是……
许游一怔,然后突然明白过来,暗道我当真是蠢!
那冯明文以什么起家的?不正是那曲辕犁八牛犁?二娘那一手种绿菜的本事,只怕正好投其所好啊!
“二郎有所不知,二娘家贫,自小就会种些绿菜补贴家里。说来也奇,她种的绿菜,总是比他人种的要长得好一些……”
“行了,就她了!”
还没等许游说完,赵广当即拍板。
“就她?”
许游还想着如何再美化一下,没想到赵广已经确定下来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又顺着赵广的话重复了一遍。
赵广点点头,“就她了。”
“好好,那就多谢二郎了。”
许游大喜。
“子实你这般看着我作甚?”
等事情交代完毕,许游同时也把那女子带走了。
虽说要把她送到汉中,但肯定不能就这样直接交到赵广手中,还是要带回去准备一番的。
不包装,怎么提高逼格?
此时的包间只剩下赵广和王训,赵广怀里抱着酒坛,看到王训木木地盯着他,不由地问了一声。
“义文,你这般做,不怕兄长打死你?”
其实王训心里所想的是,要是兄长知道二郎为了一坛酒就把他给卖了,只怕不是打死这么简单。
“兄长为何会打我?”
赵广听到王训这话,一下子就想起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