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张夏侯氏皱起眉头,“上回你只让人递了话过来,却是连说法的依据都没提,现在回府里来了,正好与我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星彩指了指门口,说道,“刚才那个女医工的主人是谁,阿母可知道?”
“自然知道,是那冯……”
张夏侯氏反应过来,“这话,是冯郎君说的?”
张星彩点点头,说道,“就是冯郎君所说,而且如今他手下,有一个医工,姓樊,乃是当年神医华元化的传人。那个樊医工,也认同这个说法。”
“冯郎君……”
张夏侯氏对冯永还是比较看得顺眼的,下意识地说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才问道,“就算他是师从高人,所学博杂,但这等事岂能儿戏,至少也得有所依据才行吧?”
“依据便是半年后的南乡。”
张星彩笑笑,“冯郎君在南乡的工坊里,有一批妇人如今皆有了身孕,大概半年后就会开始生子。那些妇人,年纪最小的也有二九,最大的已经有二十三四。”
“只要她们当中能有一半平安生下孩子,那么,这个说法就是可信的。”
“一批?那个冯郎君……他……他……”张夏侯氏惊呼,“一批妇人怎么会同时有了身孕?”
“冯郎君去年建了不少房子,只要手下部曲与工坊妇人成亲的,皆会送一套房子。而且听说,有一次,有近百对新人在同一天成了亲。”
张星彩面色古怪,看来她也是想不出近百对新人同时成亲,究竟是什么个模样。
张夏侯氏脸色更是五彩缤纷:这冯郎君行事……怎的老是这般出乎人意料之外?
而对于张星彩来说,用小妹推迟几年成亲的事来赌这等大事,她觉得值得。
因为在她看来,此事左右都不会吃亏,为什么不做?
要是冯永所说的是真的,只要操作好了,说不得就是恩泽百姓的事。
要是冯永所说的是错的,那么……
冯郎君啊,你看,小妹因为你所说的那些话,都成老姑娘了还没嫁出去,你难道就没一个说法?
“就是这么一个说法。”在冯府的书房里,冯永一只手揉了揉脑门,脸上露出疲惫的神情。
“无论是孕妇的年龄,身体状况,是头胎还是以前就生过,平日里的习惯等等,这些最好都要有记录,记得越是详实,那么得出的结论就越真实。”
一只手把桌上的纸递给关姬,示意她拿给坐在不远处的黄月英。
这段时间冯永也是忙得要死。
汉中的犬群终于送到了,他要加紧准备南下的事不说,还有那兴汉会刚刚成立,千头万绪的还没完全理清。
这边又要写出收集和统计妇人和婴儿所需要注意的事项。
所以一脸的疲惫倒也不是装出来的。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诸葛老妖一人担起大汉上下的政务,需要多大的能力。
至于谁在准备笑话他,谁在算计他,are?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关姬接过纸张,先是眼中露出关心之色地看了一眼冯永,同时还有着些许的歉然。
然后才扫了一眼纸张,只见上面画着许多格子,格子下边还有备注等等许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倒是精神有些不振的冯土鳖看着佳人今天又换了一身男装打扮,再想起那天傍晚自己一只手根本无法掌握的宏伟,当下就忍不住地咽了一口口水。
关姬看到冯永这个神情,芳心就是莫名地一颤,脸一红,暗中“啐”了他一口,心想亏我还担心他累着了,看他现在这模样,哪有累着的样子?
只是佳人这副轻嗔薄怒的神情,不但没吓着冯土鳖,反而让他禁不住地有些口干舌燥。
对于他来说,关姬……当然是贤德良淑啦,怎么可能像那些见不得好的小人心里所想的那样,因为嫉妒张姬而谋杀亲夫?
至于小小地让自己泪流满面……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为了证明张姬与自己之间的清白,冯土鳖祭出了万能的师门,说师门里曾有过研究,这女子十二三岁成亲实在是太早了,而且生孩子极度危险。
他这个诚实可靠的小郎君怎么可能会当怪蜀黍?
最后这才把关姬哄骗了过去。
而他敢哄骗关姬的底气,就是如今的南乡。
如今在南乡,就算没有万人,也有七八千人,都是在给他幸福地做牛做马。
去年的时候,他开启了基建狂魔模式,盖起了大批的大院子当职工之家。
而且还特地举行了集体婚礼,让那些战乱里幸存下来人们,重新组建起幸福美满的家庭。
普通人家平日没有多余的娱乐,天黑连灯都不舍得点,加上食堂伙食又不差,老话不是说得好吗?暖饱那啥嘛。
就在他离开南乡前,不少新家庭的妇人已经有了身孕。
可以预见,南乡在下半年,很快将会迎来第一批婴儿的集体出生。
虽然妇人的怀孕有些影响到工坊的毛布产量,但为了人口的繁盛,冯永还是咬咬牙,定下了规矩:一年的产假!
每月的钱粮按照没怀孕前算,生下孩子的话,无论男女,都奖一条狗,坐月子期间,还有羊奶供应。
男女平等,从我做起!
也幸好他早就料到了南乡未来几年会迎来婴儿潮,所以倒也做了一些准备。
先是加紧多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