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鬼王,那都是那些愚不可及的蛮人传出来的,你也信!”
城门守将终于转过头来,喝骂了一声。
同时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只听得哗啦啦作响,伸手从里头拿出一块铜钱一瞧,正是最被世人认可的五铢钱。
“鬼王能这般大方?鬼王就是给你钱,只怕也是陪葬的宝钱,你敢收吗?”
“那不能!”士卒看着守将手里那沉甸甸的钱袋子,咽了一口口水,说道,“这冯郎君,当真是大方。”
“行了,看你这没出息的样!滚去好好值守。等下了值,叫上兄弟们,好好去吃一顿!”
守将说到这里,也咽了一口口水,“娘的,好久没吃到肉了,这一回一定要好好大吃一顿!”
同时他在心里也嘀咕,南中这边的蛮人皆说这位冯郎君乃是鬼王转世,不但长得凶恶无比,更是以人血人肉为食,夜夜无女不欢。
如今看来,这分明就是豪爽大方的翩翩公子,哪有传言中的那般恐怖?
平夷县是李遗的地盘,到了这里,食宿自然由他安排。
在众人还未到平夷县前,李遗就已经派人提前过来通知,叫人安排好了地方。
“这个小院还算是清静,兄长且先在此住下,那些个部曲,就住在隔壁大院。兄长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吩咐院中的下人便是。小弟且先回府中拜见大人,迟些时候再过来。”
冯永等人由李府的下人带着,来到一大一小的两个院子各自安排住下后,李遗就要跟冯永暂时道别。
“文轩尽管去就是,到了府上,莫忘了代我向李都督问候一声。”
“小弟省得,兄长就暂请休息,小弟去了。”
李遗拱手道,转身离去。
冯永这时才有时间细细观察自己所住的小院,只见花木扶疏,树繁枝茂,时不时有鸟鸣声传来,树叶晃动间,鸟雀的身影不时晃过。
虽是临街小院,但却是闹中取静,当真是难得的一处好地方。
“冯郎君可要沐浴,还是先吃些吃食?”
只见一个颇有些清秀的侍女上来,有些战战兢兢地上来,低声地问道。
“沐浴吧,累了这么些天了,记得把水放热一些。”
冯永伸了一下懒腰,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咔咔作响,却是没注意到侍女的神色。
这些天赶路实在太累,冯永沐浴完后,随意吃了点东西,也不管眼神复杂无比的侍女,径自就去了房内休息。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只听得外头好像隐隐有喧哗声,然后那一阵又一阵的声浪竟是越来越大,冯永甚至感觉到有人在外头敲着锣鼓。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砰砰”地在敲门,同时大声地喊着,“兄长!兄长!”
冯永听到这声音极是急促,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翻了个身,强迫自己醒来,起身喊了一声,“可是文轩?”
“兄长,正是小弟。”
“进来吧。”
只听得房门“哗啦”一声被推开了,李遗脸上带着抑不住的激动,一阵风似地冲进来,“兄长,你看谁……”
李遗话还没说完,只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声,“兄长!可想死小弟了!”
接着一个黑影就是直接扑了过来。
于是睡眼睲松的冯永还没被看清楚来人,就被人结结实实地扑倒在榻上。
“疼!”
冯永倒吸了一口冷气,喊道,“你咯着我了!”
赵广身上还穿着冯永亲自监督打造出来的盔甲,把冯永压得差点断了气。
“对不住兄长,是小弟太高兴了,一时把持不住!”
赵广听到冯永的叫声,连忙爬起来,身上的盔甲哗啦哗啦作响,只见他搓搓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小弟该死。”
“你想死是吗?啊?来,我成全你!”
冯永终于可以再次爬起来,当场就气急败坏伸手摸了摸床上,心里暗叫晦气:妈的,一路上拿着的那根打狗棒竟然不在身边?
若要排冯永最讨厌这个时代的事情之一,出远门赶路绝对是排名靠前。
每一次赶路后,骨头快要散架的他都要睡个昏天暗地才能恢复过来。
何况锦城到平夷可不算近。
如今还没休息够就被人叫起来,全身只觉得又酸又痛,再被这家伙扑这么一下,冯永只觉得难受得快要死过去了一般。
于是久别重逢的高兴劲还出现,怒火倒是成功地被激起来了。
摸不到打狗棒,气得冯永连踹了他几脚,却是只让这家伙晃了几下。
“兄长。”
王训从赵广身后站出来,拱了拱手,虽然只是说了两个字,但脸上却是同样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冯永面对王训时,倒是正常了许多,随意披了一件外衣,赤脚下地来就与王训把臂而笑,浑然不顾在一旁脸色幽怨的赵广。
从锦城一路过来,没办法得到消息,走到半路时,冯永就推测诸葛亮和马忠这两路应该与叛军交上了手。
没想到这才见到平夷,就见到了按道理应该在且兰那边的两人竟然出现在这里。
这让冯永感觉有些迷糊。
“我等进城后一个时辰,义文和子实就到了。小弟恰好在都督府内与他们遇上。”
李遗脸上带着喜色解释道。
“那……牂柯郡呢?不是说你们马将军的前军?”
冯永感觉更迷糊了。
“平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