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汉会组团开刷南中这张新地图,究竟是有利可图还是吃力不讨好,这个问题如今再没多少人会怀疑。
因为冯永的金字招牌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挺。
仅仅是劳力和运豆这两件事,就让兴汉会的人既捞了好处,又捞了功劳,让锦城多少人眼红不已?
如今许多人对此趋之若鹜,要么是想着法子加入兴汉会,要么就是等着跟在兴汉会后面,看看能不能如法炮制一番。
今年南征已经落下尘埃,看来是赶不上这一趟了。
但明年呢?后年呢?
兴汉会不要自己,难道自己就不能找人组一个社团?
忠义社不行么?
南中团不行么?
左右不过是抱团取暖。
刘琰打的也是类似的主意,不过他的打算更深一些。
兴汉会与宫里是扯不干净了,自己儿子进不了兴汉会,难道还不能进内府?
只是刘良一听到南中这个词,心里就是一阵发慌。
有一件事,他根本没敢告诉刘琰。
那就是民团管事回到锦城后,还带回来了一句话,冯永曾放言,不许刘家沾染南中甘蔗产业。
而且话放得还很绝:伸手剁手,伸脚砍脚。
他原本是当了一个笑话看的去南中种甘蔗,那算是什么玩意?那也算是产业?
被人吹捧了一阵,就当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你这是多没见过世面?
种甘蔗制饴糖这种事情,以前从来没人见过,听起来就很玄乎,这也怪不得刘良不相信。
但冯癫子他妖啊!
明明没影的事,如今经过锦城的狂欢盛宴之后,谁都对此事突然充满信心起来。
刘良本是打算咬着牙,死活不肯相信的,可是如今再听到自家大人这么一说,他顿觉得喉咙发紧。
大人的消息可比自己灵通多了,南中种甘蔗,难道当真有赚头?
这般想着,他有些心虚地抬起头来,看到自己的大人正冷冷地盯着自己,心里不由地一打突,只能顺着大人意思说道,“是,孩儿遵大人之命。”
刘琰这才略为点头,沉吟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看皇帝,对我未必有多亲近。倒是你的阿母,与皇太后亲密一些。这内府之事,皆是后宫主事,说不得,要让你的阿母帮忙。”
“大人的意思,是让孩儿去求阿母?”
“不是你去求,难道是我去吗?”
刘琰又骂了一声。
刘琰喜养美婢,单单府上的歌姬就有上百之多。
就算是刘胡氏貌美,又如何比得过那些十五六岁的年少女郎有滋味?所以刘琰平日里也不见得对刘胡氏有多上心。
如今出了这事,真要刘琰去求刘胡氏,他又怎么可能拉得下脸面?
刘良无奈,只得应下。
辞别了大人出来,刘良转入后院,令人前去禀报刘胡氏。
不一会儿,刘胡氏就迎了出来。
刘良咬了咬牙,直接又是跪了下去:“阿母,救救孩儿吧!”
他这一做法,当场就把还没开口的刘胡氏吓了一大跳。
她不是刘良的亲生阿母,她嫁入刘家时,刘良已经十来岁了。
这种情况在大汉很常见,毕竟先帝颠沛流离数十载,跟随先帝的老臣们的那些妻妾,能挺过来的基本没几个。
很多人都是到了蜀中安定下来以后才又重新娶了妻室。
刘良与刘胡氏说亲也不亲,说不亲,但也算得上是平时礼数不缺。
但平日里哪有过这般的大礼?
刘胡氏连忙让身边的婢女扶起刘良,“大郎何事如此慌乱?”
如何不慌?
刘良一想起南中的事,想起冯永的放话,心里就莫名地心慌。
要是在南中种甘蔗没什么好处还好说,此事最后真要是出乎自己的意料的话,事发后虽然大人不至于打死自己,但打个皮开肉绽那是一定的。
冯永有能力阻止自家进入南中种甘蔗吗?
这根本就是个废话。
甘蔗种得再多,要是没法子制作出饴糖来,难道让自己啃着吃吗?
如今敢放话在南中种甘蔗而获利的人,唯有冯癫子一人。
“阿母,孩儿一时糊涂,让一个不知所谓的役夫带了府上的民团去南中,那丧了良心的家伙坏了事,不但没能办成府里的事,而且还得罪了人。若是被大人知晓,定要罚我,求阿母救救我。”
刘良实在是觉得憋屈,自己明明是君侯之子,对方明明只是一个土鳖,难道不应该是自己全方位碾压对方么?
怎么感觉情况是反过来呢?
越想到此,刘良就越是声泪俱下,表情生动。
刘胡氏自认是刘良的阿母,如今看到他这副模样,如何会置之不理?
只是她一想起刘琰,心里却也没把握,迟疑地说了一句,“你大人平日里一向不喜我多嘴,我就是帮你去求情,只怕他亦未必愿意听我的,反而会坏了事。”
“阿母,大人要责怪我,皆是因为我办事不力,故孩儿想要弥补一下。如今正好有一事,能让孩儿表现得争气些,只是此事,却是唯有阿母能帮得上忙。”
刘良连忙说道。
“什么事?你且说来听听。”
刘良听到刘胡氏这么一说,心头一喜,立马就把准备好的说辞一一道来。
刘胡氏听完后,看了看眼前可怜兮兮的刘良,心头一软,终是答应了下来。
“一,二,三,四……”
对南中冶监令监丞有决定权的大汉皇后张星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