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中计了。那蜀虏定然是连夜跑了!”
曹真心头大急,正要驱大军追赶,赵俨连忙说道,“斜谷难行,地形险要,大将军须得先派人查探,免得中了埋伏。”
待曹军哨探回报,果是蜀虏大军已经退回斜谷,正向汉中前行。
曹真闻言咬牙道,“我就不信这一回他还有什么诡计。”
正要率军跟随入斜谷,只听赵俨叹息一声,“只怕大将军追不上了。”
说着,他指了指前头,“某以前曾征士卒送往汉中,知汉中各道,皆有栈阁。大将军且看,前方浓烟四起,只怕那蜀虏已经在烧栈道,截断大将军追击之路。”
曹真再派人去查看,果如赵俨的所言,当下只得无奈收兵。
斜谷道有相当长的一段栈道是建在武功水上面,水边有山崖,称赤崖。
阁道是先以木头柱子立于水中,又用柱子深深地契入赤崖,这才能铺设栈道。
邓芝领军后退时,令人在栈道上放了不少的桐油,只等赵云的后军经过,把桐油直接泼于栈道上,然后点火,木头所造的栈道便燃起大火。
不少的木头烧到一半,便掉入下头的湍急河水中,被冲得不知去向。
“将军,这栈道已经烧了百里有余,那曹贼应该过不来了。”
鄂顺看到赵云立在阁道上,看着前头的大火,当下走过来说道。
赵云点点头,“此次多亏有你,不然若是箕口一战败了,只怕大军不得轻易退回汉中。”
“将军过奖了,末将只是尽力罢了。”
鄂顺说道,看向那仍在燃烧的阁道,眼中露出钦佩之色,“冯郎君当真是厉害,竟然能料到有烧阁道的一天,提前在这里存了桐油。”
赵云听了,心头有些不是滋味,斜眼看了一下鄂顺,心道你这意思不就是说那小子早就知道我会战败?
不过此时想起来,那小子在出发前,借着二郎的名头,死活都要把这员猛将塞入自己的军中,莫不是他在一开始就不看好自己?
只是再忆起昨日侥幸小胜一场,今日自己才能领军安然退回,期间鄂顺功劳甚大,当下赵云倒也不好说什么。
同时有些担心地看了西北方一眼,也不知丞相在陇右进展如何了?自己已经失利,曹贼就能专注陇右,丞相的压力,只怕会陡然加大啊!
只是多想无益,赵云也只能派人把箕口失利的情况火速知会丞相,剩下的,就等着丞相的消息。
大汉在赤崖的南边,建了一个府库,本是为了北伐所用,如今兵败退回,阁道被烧,赵云便令此次大军所剩余的资用全部封回赤崖府库,以待来日。
同时领兵亲守赤崖口,以防万一。
陇右。
诸葛亮才堪堪把冀城攻下,就听到赵广从陇关领军回来,大喜过望之下,竟是激动得走出冀城县衙的客厅门口亲自迎接前来的赵广和杨千万两人。
“陇右归复大汉所治,冯明文与你等皆是首功!”
赵广还好,毕竟他家大人与丞相亲善,他若是愿意,天天都有机会见到丞相。
杨千万就不一样了,看到丞相站在门口迎接自己,本就已经激动得浑身哆嗦,如今再听到这一句,当场连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
只见他手足无措地行了一个礼,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末……末将……杨千万……”
“有功之士,何须多礼!”大汉丞相一手扶着一个年青才俊,把他们迎进客厅里,“你们来回奔跑,辛苦了!且坐,速与我说说,你们是如何攻下陇关的?”
杨千万坐那里,屁股如何生了疮,左右扭动。
倒是赵广镇定一些,只听得他说道,“回丞相,兄长令人做了一种抛石车,比平常抛石车厉害得多,在二百步开外就能把装着桐油的罐子抛进关内。”
“关城里全是木头房屋,又多存檑木,一下子就烧了个精光。这火烧得太大,里头的人若不是出来,就只能被烧死……”
寥寥几句,听得大汉丞相眼皮直跳,更别说被特意叫来旁听的姜维。
想了一下陇关城内的人竟是被冯永直接放油火活活烧死,姜维心里头一个激灵,暗道这心狠手辣小文和,当真是名如其实。
倒是大汉丞相听出了这其中的重点,当下连忙问道,“是何等抛石车这般厉害?”
“丞相,末将也不知。这种抛石车,乃是兄长专门训练过的人才能操作,听会算学的人用得最好……”
大汉丞相一听就眼冒绿光,这肯定又是那小子的师门绝学,错不了!
冯永在学堂里大力推行算学,他对算学的运用当真是独辟蹊径,这一点大汉丞相早就有所领教。
那什么大数据统计,不正是运用了算学?
想到这里,大汉丞相心痒难耐,连连问道,“东西呢?东西在哪?”
“陇关的抛石车已经被兄长毁了,说是防止曹贼获取后拿去防造。”
“啪!”大汉丞相一听,当下猛地一拍案几,怒气勃发。
“不过兄长已经让末将把人给带回来了。不单是制造抛石车的匠人,而且那操控抛石车的人也带回来了。”
赵广一看丞相这模样,连忙解释道。
“好好好!”大汉丞相这才转怒为喜,禁不住站起身来,正要说话。
只听得赵广又有些吞吐地说道,“只是……只是兄长昨走前有言……”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