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又不能让她骑到你头上,不然你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怎么有脸领兵?这如何教训女人,那就是和营里训练士卒差不多一个道理。”
“该赏的时候就重赏,该罚的时候也不能心软,得让她知道规矩……”
冯永木无表情地看着赵老爷子像一个老流氓那样给自己传授经验,他心里其实是拒绝的。
妈的老子看上去,是能打得过关姬的样子吗?虎女的名号是白叫的?
她一只手就能把我撂到房上去,所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人,到时候就是我,而不是她了。
赵云口沫横飞地说完,最后拍了拍冯永的肩膀,说道,“这些话,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老夫这都是为了你好。”
然后这才翻身上马,带着人轰隆隆地向冀城郡府而去。
冯永只当他的话是放屁,默默地走回院子。
张星忆早就让人把案几上的碗箸都收拾干净,看到他回来,笑道,“四叔对阿郎倒是看重,临走时还与阿郎说了那么多话。”
冯永呵呵一笑。
张星忆看他脸色不对,问道,“看阿郎这神色,莫不成妾说错了?”
“错倒是没错。”冯永叹了一口气,“对我好的,对你来说未必是个好消息。”
“阿郎此话何意?”
张星忆问道。
“老将军想做媒人,让我与陇右世家拉近关系,帮我纳几个陇右大族的旁支女子入门……”
话还没说完,张星忆就柳眉倒竖,就连声音都尖了起来,“你说什么?纳妾!”
看着她一副准备要吃人的模样,冯永连忙哄道,“我没答应,没答应!”
“哼!就算是想要安抚陇右大族,那这事也是丞相来说,赵……四叔有什么资格说这个话?”张星忆余怒未消,咬牙道,“真是多管闲事!”
听到张星忆这个话,冯永一怔,他听出了这其中的不同意思,“安抚陇右大族?”
张星忆白了他一眼,“那是自然。陇右初定,为了能尽快地取信陇右大族,联姻不是最好的办法吗?”
“论起名声响亮,前途无量,年纪又正好合适的将军,有谁能比得过你吗?若不是你已经成了亲,你信不信现在这院子门口已经排满了准备请你去赴家宴的人?”
张星忆这么一说,冯永顿时明白过来。
赵老爷子那个谆谆教导自己的长者形象,突然就崩塌了,这老军痞,果然不是吃素的!
也是,征战一生还能平平安安的人物,怎么可能简单得了?
先是以成亲两年多还没孩子的理由压下来,再装作老流氓的样子,引起男人的共鸣,看似随意的劝导,其实隐藏着想要利用自己牺牲色相去拉拢陇右大族的目的。
毕竟此次北伐,冯永立下那么大的功劳,晋升列侯那是必然。
但他目前又只有一妻一妾,在大汉的权贵圈里,确实有些过于异类,多纳几个妾,那才是正常。
反正这个事对赵老军头来说,能成最好。
不成也没什么损失。
所以这一切看起来,都非常顺理成章,牛逼啊。
若是换作其他人,说不得就被他忽悠到坑里去了。
冯永看了看周围,把所有人都屏退下去。
这才悄声对张星忆说道,“四娘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我跟你讲,赵老爷子他看来确实是有目的的,他可是未来的陇右都督呢。”
张星忆一听,更是恼怒,“他……他就算是陇右都督又怎么样?怎么能让你去做出牺牲?”
牺牲?
冯永瞟了一眼张星忆。
张星忆回瞪过来。
好吧,看来确实是牺牲。
正房夫人虽然不在,但冯大将军仍然得要守身如玉,张家四娘子说是牺牲,那就定然是牺牲了。
只是让冯永唯一感到意外的是,这两年多来,四娘的变化还挺大,居然能一口道破赵云的打算。
当真是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看来张星彩让她家妹妹做这个女官尚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有张星彩这么一位姐姐,一胞同妹的张星忆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小时候她就古灵精怪,这两年多来,她又独自管理张家在南乡的庞大产业,能力岂容小视?
想到这里,冯永觉得有一件事可能可以尝试和她商量一下。
“四娘,有一事我欲与你说。”
“何事?”
冯永干咳一声,说道,“街亭一战,为了激励将士拼死之心,我曾当众许诺了一箱子票子。”
“当时情况紧急,我不得不从权。但事后我想着,若是在lùn_gōng行赏时,陛下能担下此事,那就更好了……”
张星忆瞪大了眼,看着眼前这个无耻之徒,当场就哭笑不得,“皇帝姊夫虽是好说话,但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家吧?”
冯永不满地“啧”了一声,“怎么说话呢?大汉境内,谁敢欺负陛下?再说了,我这是为了陛下好,毕竟恩出于上,若是能让皇家出了这笔钱,将士还不感恩戴德啊?”
冯永原计划是去找丞相挂个名义的,他想着这笔钱最后肯定还是得自己出,只是名义不能挂到自己头上。
战是从权,那没人说什么。便战后真正lùn_gōng行赏,若是再不按规矩来,那就有收买人心的嫌疑。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