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叫她停下吧。这件事上,我作主了,就让她上了户籍吧。”
冯永一口把事情定了下来。
阿梅脸上刚露出惊喜的笑容,一旁的僚女就已经急急地跪到冯永跟前磕头,嘴里叽哩咕噜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阿香说,她谢过主君的大恩。”
阿梅在一旁解释道。
“她来这里多久了?”
冯永问道。
“约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难道连简单点的汉话都不会说吗?以后上了户籍,就算是汉人了。不会说汉话的汉人,那不是闹笑话?”
冯永对着李慕说道,“以后工坊里的织工上户籍时要加上一条,除了会织布,还要会说汉话,至少要会说日常用到的话。”
“妾明白。”李慕回答道。
还跪着的僚女也在连连点头,似乎也在表明她一定会努力学好汉话。看来她倒是能听得懂,只是暂时不会说。
“好了,你们先出去,我有事要与慕娘子说。”
冯永挥挥手,把其他人赶了出去。
阿梅没有多想,拉着那个阿香欢天喜地地走了。
等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冯永直直地盯着李慕,也不说话。
“不知兄什么事?”
此时的李慕衣着朴素而淡雅,没有上一回来访时的精心打扮,反是学着纺织工坊里的人穿着窄袖,显出一种干练之色。
冯永笑笑,淡然道,“阿梅虽是僚女,但她却是我所重之人。我希望你这是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兄长所言,小妹不知何意。”
李慕眨眨眼,有些茫然地说道。
只见她忽又露出委屈之色,“兄长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没有误会,就算是误会,那也是你的做法让我误会。”
看到眼前这女子还在装傻,冯永的脸色变得冰冷,“你刚来不久,有些事情可能不大清楚,我的性子你可能也不大了解。”
“纺织工坊的事,只要你觉得可以证明自己的能力,那就不用顾虑我,完全可以放手去做。但是,如果你证明不了你的价值,那我只能说声对不住了。”
“更重要的是,纺织工坊以外的事情,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沾染半分。不然,我冯某人虽然顶着好色之名,可未必有怜香惜玉之心。”
跟老子装什么装?
后世的会所服务员老子见得多了!
影帝级的戏子天天屏幕上见。
阿梅是冯土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宝贝,却被眼前这女子拿来当枪使,所以他肯定要警告她一番。
李慕看到冯土鳖如同狗脸一般突然就翻了脸,终于知道自己好像已经触到了眼前这男子的底线。
当下勉强一笑,低下头认错道,“对不住冯郎君,是妾太心急了。但是,妾可以向你保证,妾对阿梅娘子是没有恶意的。”
“如果你有恶意,你现在就不会是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了,而是收拾东西准备回锦城告诉李太公,让不要再在汉中折腾了,还是安心在锦城那里好好呆着就行。”
冯永语气虽轻,但话却极重。
汉中的马太守还欠老子钱呢!
大不了不要这些钱了,再让诸葛老妖生气一回,也要把李家六房赶出汉中,冯永相信还是可以做到的。
“妾明白,妾以后再不敢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个时候虽然没有这个说法,但做法自古以来就是相通的。
李慕空降纺织工坊,着急证明自己,想要拿个人立威,以示她的权威,可以解理,但她不应该把阿梅也算计进去。
阿香的事情,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可有可无,可认可否。
但如果是冯永在这个事情上赞同了李慕的做法,那就他在无意间,就表明了对李慕的支持,李慕就达到了她的目的。
如果冯永否定了她的做法,那她也没什么损失。
毕竟谁都知道阿梅是冯永的宠妾,冯永要是直接让那个阿香上了户籍,那谁都会觉得是阿梅给他吹了枕头风的结果。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且李慕说不定还可以借机试探出冯永的性子和为人。
事情坏就坏在,谁也不知道冯土鳖心里会对一个婢女看重到何种程度。
技术的改进是需要时间的积累,经验的积累。
阿梅改进一次纺车,那就已经是人品大爆发。
如今她还能保持对织机的改进热情,那就是难得。
这种行为需要鼓励,而阿香的上户籍,就是冯土鳖对自家侍女的一次鼓励。
阿香能不能上户籍,对于冯永来确实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
在这一点上,李慕看得没错。
但如果能把这个事情当成对阿梅的鼓励,那就不一样了,说不定,这一次微不足道的投资,又让自家侍女再来一次人品大爆发呢?
虽然可能性极小,但人品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准不是?万一呢?
反正又不要钱,随口一说的事情,准了就准了。
所以李慕做的这个事情,有可能会打击到阿梅的积极性,冯永是绝对不允许的。
“兄长心里所想,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呢。”
李慕有些无奈地自嘲一笑,“是妾自作聪明了。”
“没有什么捉摸不透的,”冯永摇摇头,“我说了,只要你能证明你自己,工坊里的事情,你尽管去做。若是当真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