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在关系孩子未来的问题上,向来都是不予余力。
张裴沣笑着点头:“老人家,您放心,不过涛最近有点小麻烦,有人盯着他了,我跟您商量一下,不管谁来问您,您都说是我家的佣人,从小把我带大的,行么?”
这段话,在老太太听到儿子有小麻烦的时候,手里的南瓜子已经撒落到地上,皱褶纵横的老脸因为紧张而收缩,被岁月侵蚀的痕迹更加明显,老人紧紧拉住张裴沣的手,声音有些颤抖:“涛怎么了?会不会有事?危险么?”
母亲对儿子的担忧跃然纸上。
张裴沣赶紧解释:“您别担心,没多大事,只要您按我谁说的做,您儿子肯定没事。”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盯着张裴沣:“真的没事?”
“没事。”张裴沣肯定的回答。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冲着眼前的两个男人说:“我已经老了,生死都不怕,我儿子千万不能出事,只要他不出事,让我干什么都行。”
夜色握着老人的手,安慰道:“不用您干别的,不管对谁,就说东家是您带大的就行。”
“行,我老太太还有带大东家的福分,这话说出我自豪。”老太太看起来很兴奋。
夜色冲着张裴沣抬了一下下巴,示意问题解决了,他可以进屋安抚带来的女人了。
张裴沣吹了一声口哨,大摇大摆进了屋子。
夜色继续和老太太聊天:“您认识这一片的保长么?”
“保长,是不是那个叫黄大力的?”
夜色并不知道他叫什么,而是顺着老人的话点头:“就是他。”
“那个黄大力啊,心眼忒坏,仗着女婿是地痞流氓,欺软怕硬,把这一片的人欺负苦了,说起了都恨不得宰了他。”老人家义愤填膺。
“您知道他女婿叫什么名字么?”
“姓崔,名字叫什么我不知道,知道外号,叫崔命小鬼。”老太太相当肯定。
崔命小鬼?就凭这个外号,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夜色记在心里。
又和老太太聊了几句,俞涛从灶房理出来,冲夜色摆摆手,把他叫到一边。
“荣同志的伤现在不是最主要问题,在前后门监视的特务太让人担心,一直不走,我害怕他们随时会闯进来。”俞涛说。
夜色点头:“你说得对,俞涛同志,我需要你的配合,本周内我请一个戏班子来家里,以给老太太贺寿为名,借机把荣辉带走。”
俞涛高兴:“这个主意好,进出的人多,几个特务根本监视不过来,我该做什么?”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祝寿的事情告诉老人家,别让老人家担心害怕,我刚才已经跟老人家说好了,在所有人面前她是把东家带大的人,其他的等我想好通知你。”夜色交代。
“好,我知道了。”
夜色安排好,进了屋子,和张裴沣随意聊了一会,带着怡红楼的两个女子离开俞家。
回去后,夜色找来李泉:“兄弟,帮我打听一个人,外号崔命小鬼。”
一天后,李泉带回消息:“夜科长,崔命小鬼本名崔发魁,38岁,城郊一带地痞流氓,和黑道上的人来往过密,据说手里有命案,为人凶狠歹毒。”
“和黑道上的有来往?难怪。”夜色故意这么说。
李泉马上追问:“他跟您有过节?”
夜色冷哼一声:“前两天我跟一位小姐出去吃饭,他当时就坐在对面,也不看看自己的分寸,看我朋友长得漂亮,就想调、戏,眼里没有王法了。”
李泉嘿嘿嘿的笑:“夜科长,这也不能全怪他们。其实他们这种人,很多跟咱们都有联系,估计认为自己靠山硬,所有天不怕地不怕,谁成想冲了您这座龙王庙了。”
夜色反问:“崔命小鬼是线人?”
“不是咱们的,是调查科的,他们那个道上的人几乎都被调查科收买了。”李泉解释。
夜色终于弄明白了,难怪调查科的人那么快得到消息,原因在崔命小鬼身上。
“用不用我找几个兄弟去教训他一顿?”李泉义形于色,欺负夜科长就是和他过不去。
“算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说也和咱们是同行。”夜色反过来劝解李泉。
留着崔发魁,他还有用。
“也就是你夜科长脾气好,换成我早带人去收拾那个王八羔子了。”
李泉体面的在夜色面前自我表现一番。
夜色拍拍李泉肩膀从,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币:“拿去喝茶,不过不能告诉别人,说出去兄弟我的面子不好看。”
李泉拍着胸脯:“夜科长还不放心我?”
夜色握住他的手:“不放心能让你去打听?”
两人对视,哈哈大笑。
第二天,夜色在和张裴沣商量后,通过宋凯转告俞涛,让他开始在院子内搭建一个小戏台,对外就说东家准备为母亲祝寿,时间定在五天后。
俞涛在家,请了几个木匠,在院子里打了一个不大的舞台,舞台下面,拍了几排长条木凳。
“掌柜的,什么事要唱戏啊?”
“家母寿辰,东家因为从小被家母带大,感情很好,所以请了一个戏班子来唱戏。”
“掌柜的东家真是个好人,难得难得。”
俞涛为了搭戏台,忙里忙外,进进出出。
对面监视他家的两个人,只要法出现可疑的事情,对他的出入不管不问,不加干涉。
反倒是有几个不认识的人,轮换着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