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石心然之后,对于自己的事慎重考虑过。
石心然是个好女孩,但不是每个好女孩都能成为自己的战友和同志。
在未来艰巨危险的道路上,他必须选择一个和自己志同道合的女性,这一点,他绝不含糊和将就。
曾云峰叹了一口气。
他们这种身份,随时可能被捕、牺牲,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获得家庭幸福的希望并不太大。
夜色的担忧他也有,夜色的苦楚他理解。
隔天,天色阴沉,从凌晨开始的阵风越刮越大,到天色大亮之后,变成了卷起漫天黄沙的沙尘暴。
夜色捂着嘴出了门,几乎倒行着艰难向前走。
过了两个路口,他干脆站在一棵大树后面躲避风沙。
眯缝着眼,一辆黄包车依里歪斜的缓慢向前挪动,出现在夜色视线中。
黄包车上坐着的人,虽然和他一样捂着嘴,可看脸部,夜色已经认出了他,是张裴沣。
这种天气他出来,没有自己开车,一是出来的时候还早,没想到刮这么大的风,二是他故意不坐车,不想被人发现有关他的任何线索。
不管哪种,在洛邑消失了两天的张裴沣都很可疑。
夜色果断改变行程,先让黄包车超越自己,尔后远远的跟着。
风很大,黄包车的速度比正常人步行快不到哪儿去。
张裴沣的目的地是隐身胡同里的一座小庙,送子观音庙。
黄包车停在庙门前,他进了庙,让车夫等在门口。
说是庙,其实就一个院子、一间屋子。
屋子里面有一座半人高、身披红色绸缎的观音泥胎。
泥胎前面,一个条几,上面摆着一个香炉,几碟瓜果点心。
条几前面,一个功德香,一个蒲团。
平常,这里香火旺盛。
今天,无人上门。
屋子外面,有一棵千年的银杏树,树上挂满红色布条,在昏暗的黄沙中随风发出普拉普拉的渗人的相互撞击声音。
那棵树下,在张裴沣进去之前已经站了六七个人,他们中间,跪着一个脸上绑着黑布、被遮挡住眼睛的男人。
“四爷。”所有人见到张裴沣后恭恭敬敬叫了一声。
张裴沣毫不理会,穿越人群径直走进屋子。
一个大男人,在送子观音前莫名其妙的拜了几下,然后坐在早就为他准备好的凳子上。
院子里的人拖着跪在地上的男人进来,粗鲁的把他推到张裴沣面前,继续跪着。
“人呢?”张裴沣的问话没头没尾,比冰上还冷。
“不知道。”蒙眼的男人回答,让所有人都明白,他俩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几个?”
“不知道。”
“什么时候到?”
“不知道。”
张裴沣伸出一只手,站在身边的手下递过一把锋利的匕首。
他接过匕首,把刀尖顶在蒙眼男人左边耳朵上。
“知道么?”他懒洋洋的问。
“不知道。”
一问一答,和刚才如出一辙。
张裴沣手腕一沉。
蒙面男人的耳朵掉落地面。
速度之快,动作之狠,超乎想象。
“啊!”一声惨叫,却被湮没在狂风中。
张裴沣举起刀尖,用自己的舌头舔了一下带着温度的血液。
“腥,呸!”皱了一下眉头,血液随着他的吐沫吐到地面。
手下递过一杯温水,张裴沣漱漱口,直接吐到蒙面男人的伤口上。
在小庙中,能有这样周到的准备,看得出张裴沣的手下不同一般。
温水冲刷了蒙面男人的伤口,被稀释了一些的血水流过脖子,阴湿了他的浅色上衣,留下触目惊心的一块红印。
几个人手下面对张裴沣的疯狂举动,见怪不怪,提溜着蒙面男人转了一百八十度,把他另外一只耳朵送到张裴沣刀尖下。
“还不说?”张裴沣的语速更加缓慢,慵懒的样子似乎快要睡着。
蒙面男人即使看不见,依然习惯性抬起头,似乎要看看削掉自己耳朵的人的真面目。
“哼!”张裴沣冷笑一声,用刀尖挑掉那块黑布,满足他的心愿。
四目相对,跪地男人悲愤的喊了一声:“八嘎!”
奇耻大辱。
他记住对他下手的人的长相,只要有机会,他要报仇。
“九嘎也不行,”张裴沣拿着的刀尖继续游走这个男人的脸上,从眉峰到鼻尖,最后回到仅剩的一只耳朵上。
“野泽,我对侵略者,从不手软,也没耐性。你手上共有八条人命,都是无辜百姓,我替他们收拾你。”
手下人从兜里掏出一把臭袜子,塞进野泽嘴里。
准备妥当之后,张裴沣右手一挥,野泽的另外一只耳朵落地。
门外,跑进一只黑狗,闻着腥味叼走两个耳朵。
野泽疼的昏迷片刻。苏醒之后,刚才还冒着怒气的眼睛暗淡无神,他从张裴沣的冷酷中看到了自己的末日。
“呜呜呜,”野泽嘴里塞着臭袜子,想说却说不出来。
他想交代,换取性命。
门外,跑进一个年轻男人,靠近张裴沣低语几句。
张裴沣无声的笑。
这个笑容,像道霹雳,击中野泽。
虽然不知道确切情况,但他有种预感,害怕自己再也没机会说出张裴沣提出的问题。
“呜呜呜,”野泽含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