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塞满后,车下一个军官一挥手,这辆车开往一座兵营。
当天,夜色第一次被当做嫌犯,关进大牢。
暂时搭建在兵营的大牢条件简陋,用木头栅栏围城的牢房地面铺满稻草,一间屋子里面关了至少十几个人,有的靠墙坐着,有的站在门口狂喊冤枉,夜色和另外一些人横七竖八躺在稻草上,呼呼睡觉。
他的身边,是一个身材消瘦的年轻人,两人脸对脸,呼吸声音清晰可辨。
夜色并没睡着,他故意借着这机会混进来,是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他向沈清风汇报到今天发生的事情,本来以为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但军警便衣的联合行动,让他警觉的意识到这件事绝非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到了晚上,牢房的人陆续开始遭到提审。
有的时间很短,几分钟回来,有的一两个小时。
夜色已经睡醒,靠着墙根坐在地上,眼神四处张望。
刚才和他面对面睡觉的年轻人坐在他对面,面色轻松,据夜色观察,甚至比他还悠闲。
“兄弟,不怕?”夜色问。
“我是人,没有杀人犯法,怕什么。”年轻人扬起手里的一本书。
“你还带着书进来的?”夜色忍不住笑。
心思真大。
“不是,我刚在书店买完书,就被抓来了,你呢?”年轻人似乎不愿过多谈论自己,一个过度,把话题引到夜色身上。
“我?吃饭,没带证件,被抓了。”
“你是干什么的?”年轻人好谈,不管在哪里都能迅速缩小彼此之间的距离。
“做生意的,买药。”夜色自我介绍。
“买药?中药、西药?”年轻人眼神骤亮眼珠放大,似乎对夜色的职业很感兴趣。
“都有,西药为主,店里还有一个祖传中药的大夫,中西结合,还不错。”夜色谦虚回答。
“大哥,我叫董志海,以后我能到你店里买药么?”自称董志海的青年男人一声大哥,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亲热起来。
“当然可以,前提是咱们都能平安出去。”夜色看着外面巡逻士兵,苦涩的说。
董志海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说:“大哥,咱们身正影不斜,没事的。”
这些话,像年轻书生的涉世未深。
“我能看看你的书么?”夜色礼貌提出请求。
董志海递出他手里拿的书电路原理,同时解释:“我大学学的是这个专业,一直没丢下,希望找工作的时候有用。”
“你不是本地人?”夜色抵还书本,顺便问了一句。
“不是,家在外地,前一段时间有同学在临时政府供职,叫我过来,说以后这里有适合我专业的工作,我才来的。”董志海解释。
“对啊,本地电厂已经开始建设,你这个专业正好用得上,你同学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个机会?”夜色心中一动,试探的问。
“对,就是这个。”董志海大大方方的承认。
“真羡慕你,我要是能进这样的地方,按时拿钱,也不用每天风里来雨里去,求爷爷告奶奶的受罪了。”夜色羡慕不已。
“老兄贵姓?”董志海问。
“免贵姓霍名桑,字学谦,家父曾经希望我像你一样成为一个饱读诗书的谦谦学者,特意起了这个字。可惜啊,脑袋里面装的全是浆糊,学不会。”夜色说着,右手手指弯曲着,敲着自己太阳穴。
“霍兄谦虚了,那你怎么开药店了呢?”董志海似乎对霍桑的生意很感兴趣。
“我学的不好,实现不了父亲的愿望,他只能另辟蹊径,给他的儿子我铺就一条生路。我父亲有个朋友是开药店的,
他先让我在那里当了两年学徒,可惜我脑袋还是不好用,学不会,把我老爹气的拿着笤帚追在我后面揍我。”夜色一边学一边笑,对自己的无能毫不介怀倒很得意。
“后来呢?”董志海跟着笑。
“后来,老头逼得没办法,直接给我弄了一个药店,让我自生自灭,他再也不管了。”霍桑自嘲的笑。
“现在生意如何?”董志海询问。
“时间长了,认识几个朋友,有人帮衬着,生日还算不过,不过我不是学不会么,现在算是甩手掌柜,手下人干活,我每月看看账本就行,所以我才说要是能像你一样在电厂找个活,家里的生意继续干着,日子可以过得更滋润。”霍桑看起来对自己的笨脑袋相当无奈。
“别说了,你,出来。”董志海被栅栏外的士兵指着脑门说。
董志海随手把书发放在屁股边,自己站起来,拍拍沾在裤子上的草屑,跟随士兵走向审讯室。
他出去时间不长,完好无损的回来。
“兄弟没事吧?他们都问什么?用刑么?怕不怕人?”霍桑紧张的询问,似乎是对自己即将面临的审讯做准备。
“我同学在政府里面任职,我告诉他们我同学的名字后,他们对我很客气,你在政府或军警方面有朋友么?也可以像我这样,马上就没事了。”董志海传授经验。
霍桑摸着脑袋,为难地说:“你知道么,我被抓进来的时候吓唬抓我的士兵,我也是军人,没骗住他,你说的那种熟人我都没有,我认识的生意人他们看不到眼里,我会不会死在这里出不去呢?”
“不会的,他们还算讲道理。”董志海不管有用没用,口头安慰一下。
“谢谢你兄弟,我要是能活着出去,以后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