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特派员,最美的女人是否能荣幸的和你跳支舞?”钱梅玲伸出软若无骨的小手。
吴增华接住那只手,顺势在手背上亲了一口。
两人浓情蜜意相拥着走向舞池。
两天后,如吴增华所言,洛邑因为幼莘和林曼的被害,掀起了舆论的狂风暴雨。
先是报纸上的报道把熊熊火焰直接引向张家。
有人开始一点一点扒开张家的发家史,当扒到张老太爷那一代时,竟然发现他引领张家走向辉煌的机遇好像和b有星星点点的联系。
于是,爱国者和保守派站出来,指责张家是政府里面亲派扶植起来的汉奸走狗,矛头更有甚至直至汪主席,说张家是汪主席钦点的,这么多年来无恶不作,敛财、贪污、杀人,手段恶劣,令人发指。
马上,又有自称福尔摩斯爱好者在报纸上连编累牍连载了案件还原纪实,把张裴沣和蝎子杀人强、奸的全过程一点一点的,精心的描述出来,简直做到事无巨细,毫不放过。
然后,立刻又冒出一群法律爱好者,搬出民国法典,引经据典,对张家采用血性手段积累的原始资本,剥削佃农、工人,发洋财等等应该采取哪种手段、适用那些法律条款进行审判。又对张家四少爷张裴沣残忍杀人从心理到手法,到作案全过程进行深入探讨,仿佛不把张裴沣从里到外研究透彻,誓不摆休。
但是,不管舆论如何折腾,民众如何愤怒,当事人方怡翎和张裴沣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没有丝毫退缩、慌张和害怕。
周末,方怡翎在张家位于洛邑的私宅内举办了一场慈善晚会,邀请的都是来自洛邑有头有脸的权贵。
“卞秘书,你好,”方怡翎坦然伸手,迎接副市长随身秘书和夫人钱梅玲。
“张夫人好雅致,这个时候举办慈善晚会,肯定会蓬荜生辉的。”钱梅玲咯咯咯的笑,她傍着卞秘书的膀子,身份也显得高人一等。
“卞夫人真会说笑,张府是个小地方,怎么能跟卞府相媲美呢?至于能不能蓬荜生辉,要看卞夫人肯不肯带头捐助前线将士了。”方怡翎走南闯北,从来都不是个善茬。
谁对她好她对谁好,这是她一贯的标准。
反之亦然。
钱梅玲刚才的话,注定她踢铁板了。
晚上八点是慈善晚会整点开始的时间,到了七点五十五分时,张府仅仅来了七八个人,基本上都是方怡翎的朋友。
官场上的人,只有一个小小的特务科科长夜色。
商场上的人,有一位经营绸缎的吴老板。
这场晚会,冷冷清清,没人捧场。
七点五十九分,张府门外来了一帮高举镁光灯的记者,想要采访慈善晚会。
府门口的下人当即拦住记者,派了一个人悄悄先向管家报告。
有钱有势府邸家的下人,跟着主人都成了人精。
“管家,今晚没来几个人,你看这些记者,能让他们进去么?”
管家不敢自己做主,冲着下人说:“你先回去,拦住记者,一个也不许放进来,我去找少爷请示一下。”
说完,管家一路小跑,冲到大厅门外。
他先整理一下自己的着装,伸手擦掉额头的汗珠,迈着平稳的脚步往里走。
大厅里面,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尴尬的站着,脸上硬往外挤着笑容,围在方怡翎身边。
张裴沣和夜色站在一边,心情愉快的聊天。
管家凑到张裴沣身边,连着咳了好几声,向自己家少爷传递了一个明显信号。
“什么事?”张裴沣明白管家的意思,但他并没有避开夜色,原地询问。
“少爷,外面来了不少记者,说要采访慈善晚会,您看让不让他们进来?”管家眼珠看向大厅,他都替主人觉得不好意思。
“让,当然让了,我亲自带他们进来。”张裴沣兴高采烈,大有不把事情闹大了不甘心的意味。
夜色冲他一笑,闪身让开。
张裴沣笔直朝大门方向走,轻快的脚步立刻把管家甩在身后五六米。
“少爷,等等我。”管家觉得自己委屈。
当站在张府门前的记者不耐烦的时候,张府大门呼的打开,张裴沣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门口,冲着记者微微一笑:“欢迎各位采访今晚的慈善晚会,我是张家四少爷张裴沣,请大家随我来。”
这句自我介绍,出乎记者意料。
涉案的杀人嫌疑人,怎么如此理直气壮呢?
“请问四少爷,你会不会因为张家地位和自己的身份对杀人嫌疑人毫不介意呢?”
张裴沣不动声色的怼了他一句:“这位记者是说民国政府到现在还有刑不上大夫的特权么?”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记者吃瘪的解释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看来是我这个耶鲁大学毕业的人没文化,理解有误?”张裴沣笑着讽刺。
“不是不是。”那个记者脸上开始冒汗,他的采访刚刚提出一个问题,就被公认的嫌疑人反驳的无话可说。
再说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站着出来不被气死。
这个记者悄悄放缓脚步,让自己落在最后面。
宁可没新闻,也不能没了职业。
他的节操没底线。
这时,一行人已经步入大厅。
第二个记者兴唧唧提出自己的问题:“请问张少爷,今晚参加慈善晚会的人这么少,是受杀人事件的影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