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你应该明白总舵主的谋划,如今咱们红花会与宝亲王府捆在一条船上,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文泰来苦涩一笑,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悲苦之色。
“咱们能做的,只有先稳住宝亲王,为了大局着想,一点点的牺牲是肯定的,我文泰来命都可以不要,名声又算得了什么。”
“一点点牺牲?”骆冰似是才认识文泰来一般盯着他看个不停,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直到文泰来眼神微微闪躲,她才冷笑道,“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也叫一点点牺牲,那请四哥告诉冰儿,什么才叫大牺牲?是不是将天下的女子都捆来送给那人,包括冰儿在内,才叫大牺牲?”
文泰来听得“包括冰儿在内”几字,登时吃了一惊,“冰儿,你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却是没有说出来。
其实他有件事一直憋在心中,奔雷手文泰来好歹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即便是为了所谓的大局,也断然不会去行如此下作之事,只是那小王爷福安康看骆冰的眼神不对,已经多次暗示过想要修“秦晋之好”。
文泰来不能与福安康撕破脸皮,一直视若不见,而这次福安康却是暗示他,只要将那三个女子抓来,便放弃打其妻子的主意。
两者取其轻,文泰来这才昧着良心,出手将那三个女子掳来。
若是他知道这么做会引发后面一连串的恶果,恐怕即便是将骆冰献出,他也断然不会行此事的,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想当初,你我夫妻二人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扶危济困,那是一段何等逍遥的时光,”骆冰眼中浮现出一丝追忆和向往之色,随即脸色一沉,“可如今的四哥,乃至红花会,都已经变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甘为小人驱使,实在让冰儿失望。”
文泰来听骆冰竟然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登时骇了一跳,急忙四下张望一眼,这才小声说道,“冰儿,此事是四哥做的不对,四哥向你道歉,你切莫再出答应了,以后绝不会再做类似的事情了。”
骆冰神色微微一缓,“当真?”
“四哥何时骗过冰儿?”文泰来眉头微凝,显然对骆冰这种不信任有些不悦。
“好,我相信四哥。”骆冰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说道。
“那冰儿将那三个女子还我可好?”文泰来犹豫了下,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什么?”骆冰吃了一惊,随即又是眉头轻怒,“四哥还要将那三个女子送去?”
随即也不待文泰来说话,又补充了一句,“此事我断然不会同意。”
“冰儿,你听我说,”文泰来脸色一连变了数变,终是好生说道,“冰儿,这是最后一次,你也看到了,宝亲王即将起兵,届时咱们只谋大事,恢复我汉人江山,再也不用考虑其他。”
“哼,此事我断然不会同意,”骆冰神色微冷,“如果四哥还肯听冰儿一句劝,现在便与我一道,将这三个可怜女子送回去,否则,休怪冰儿与四哥分道扬镳。”
“这……”文泰来登时愣住,他没想到骆冰竟然会为了三个不相干的女子,说出这般决绝的话来,一时间,心中也是怒意勃发,低声吼道,“你知道什么,那三个女子的来历甚大,现在送回去,只会给红花会招灾引难。”
骆冰也是微微一愣,她只见文泰来掳来的三个女子样貌姣好,楚楚可怜,倒是不知这三个女子是何身份,不由奇怪道,“她们是什么身份?”
文泰来默然片刻,终是说道,“具体什么身份我不清楚,但她们是江南慕容家之人。”
“什么?”骆冰也是吓了一跳,随即没好气的瞪了文泰来一眼,“姑苏慕容氏也是我辈侠义中人,你竟然还做得出这种事来,这不是让天下武林同道戳我们的脊梁骨么?”
慕容复虽然曾在清宫中与红花会之人有过些许不愉快,但近年来,慕容复在江湖上做的好事,却颇得骆冰敬仰,所以她根本就没把那次的事放在心上,反而觉得慕容复定是有什么隐衷,才会那般行事的。
文泰来脸色有些难看,与骆冰在一起这么多年,一直都觉得自己一生最大的幸事,便是能娶到骆冰这样的妻子,今晚却是动摇了这个念头。
却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谁要戳我红花会的脊梁骨啦?说来让我这个做大哥的听听。”
骆冰二人神色微微一变,当即转头望去,却是大厅门口处站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
老者须发半白,但目中精光四溢,身上真气充沛自然,隐隐散发着一股威势。
“大哥。”
“大……总舵主。”
文泰来与骆冰同时唤了一声,骆冰本想欲与文泰来同称其为“大哥”,但是不知为何,这两个字便如哽在喉中一般,叫不出口,只好叫了声“总舵主”。
原来这老者赫然是红花会的上任总舵主,于万亭。
于万亭似是毫不在意,脸上挂着一抹和善的笑容,背着手踏入厅中,目光在文泰来和骆冰身上略一流转,笑道,“怎么啦?夫妻两拌嘴啦?这倒是一件天大的奇事!”
说着却是爽朗的笑了起来。
文泰来与骆冰一听这笑声,方才的不愉快,通通都消散一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嘴角不自觉的笑了笑。
只听于万亭又说道,“老夫倒是很好奇,你们夫妻两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在这里吵什么?”
骆冰欲言又止,文泰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