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人英一见那两名少女一模一样的容貌,当即心中一动。
这时,二女已将成熟的果子摘完,投入网中。又把秀发披散,禹步行法,手掐灵诀,绕树三匝,手向树根连指,树顶花心一缕青烟冒过,那些生果立即成熟。二女又一一采下,投入网中。见树上已空,拿着网兜飞下。
那果共约百枚,每枚长有四寸,粗约二寸。本是一大堆,及到网中取下,看上去不过拳头大小。
二女看了看,由将网兜系在腰间一个绢带之上,同声笑道:“主人必当我们由大浮山犯险得来。一送礼便是客,不愁门上人不放我们进去了。”语终人起,手扬处,便是两道朱虹破空飞去。
李英琼见两女明珠美玉,光彩照人,恨不得常与相聚,尽量爱怜,才对心思。见两女飞走,当即就要跟着追上去。
严人英却急忙将她拦住道:“这孪生女子休要看她们年幼,实年当在百岁左右。关于她们的身份来历,我已略有所得。且等见过伯父再说,免被外人见笑。”
正说话间,突然眼前金光一闪,李宁已率周轻云降落,不等严人英、李英琼两人发问,便先笑道:“你们可探出二女来历吗?”
严人英:“心中略有猜测。听伯父的语气,莫非已知道她们的来历了?”
李宁道:“我适才静中参算,此二女乃是一母双生,因遭母难,受一姓谢的散仙恩养,修炼已逾百年。谢道友向不收徒,况系女子。一向由她们在浙江缙云县仙都中虔修,终年白云封洞,四外都有禁制,又不向人提说,所以知此事的只三数人。
这次她二人乃是背了恩父,私用法宝裂开石山,闯出禁地,欲往峨眉观光。无如修炼虽然年久,外面山川途向全都不晓,性又清高,不喜向俗流问询。自恃飞行迅速,以为峨眉是在西方,径往西行,误到此地。
此地名为灵树谷。崆峒老怪轩辕法王第四门人毒手摩什,知道谷底藏有无限磁铁,特由大浮山抢夺了十三株佛棕移值于此,每十三年采果一次。平时本有禁制,今早妖徒来此查看,见果要在明日中午始能全熟,知道此谷偏僻,景物不佳,一向无人经过,那禁法行使极为烦难,以为不致出事,一时偷懒,并想抽空往大城镇中寻乐,径自抛下走去。
不料被二女无心走来闯见,知是珍品,先采几个吃了。走出不远,忽想起忘备礼物,正好现成,又返回来给它全数摘走。
妖人原为老怪喜食此果,千方百计抢夺了来,以讨老妖欢心。本来看得极重,被人偷去,怎肯甘休?此果离树愈久,香气越浓,老远便可闻到。
妖巢在大咎山绝顶,高出云表,金碧辉煌,穷极壮丽。二女初次出门,眼力不高,山又正当她们西行去路,胆子更大。望见宫阈巍峨,必疑是峨眉仙山楼阁,上前问询。这等美质,便无故遇上妖人也不肯放松,何况又盗了他的珍果。香气一透,又不知隐藏,如何还容她们脱身?照我推算,此时想已与妖徒们对面了。”
李英琼不等李宁说完,便失声“哎呀”道:“这怎么得了!好爹爹,我们快救她们一救吧?”
李宁对李英琼笑道:“我儿总是性急,好插嘴。我话还没说完呢。我虽然不喜种因多事,却照我法随缘行事,既然遇上,便是缘数,焉有漠视之理?不过我以汉代高僧,一念之差,轮回七世,全仗恩师超度,今生垂老,始完尘孽,得返本原。已在师前发下宏愿,从此不开杀戒,专心度世,以修善业。但二女所遇妖徒均是极恶穷凶,便我佛慈悲,也须任其化为虫沙,始能度化。我既不开杀戒,正好由二女先去除掉几个,等到二女快要受陷,再去救援,岂非一举两得?”
李英琼仍不放心道:“谢家二女人小力微,怎是妖人对手?又有杀徒之仇。万一我们去晚一步,就不送命,受一点苦,也叫人心痛,何况还危险呢。爹爹不开杀戒也好,我们早点赶去,隐在旁边,连女儿和二位师兄师姐也不动手。专等她两个杀完妖徒,快要被困时,救走多好,还是快快走吧。”
李宁笑道:“我不杀人,却等二女杀了人之后再去,已算是启了杀机,再要目睹其事,成何道理?我佛家心光遁法,快慢由心。你就磨着我先走,到彼也恰是时候,不会在先,何必忙呢?”
李英琼央告道:“女儿实爱极她两个,担心极了,连叫她们受个虚惊都舍不得。情愿爹爹快慢由心,按时到场,莫要错过便好,总比在这无趣的山谷里呆等放心些。女儿先只见她们照直飞起,飞得极高,晃眼不见。如看出方向,知道那山所在,已和严师兄先追去了。”
李宁道:“你三人先走也好,神雕佛奴可留在此。由此往西北过去百余里,望见山中宫阈,便是妖巢。妖人厉害,寻常正派道友都不愿由他山前经过,以免生事。你们虽然无妨,也须小心。”
李英琼一听路隔这么近,越发心急,如非严人英、周轻云二人静听李宁吩咐,不等说完,已自先走。
当下严、周、李三人一声招呼,便同往前飞去。飞不一会,遥望前面高山矗立,高出云外。当中顶上现出一所宫阙,果然光霞灿烂。妙在看不出一点邪气,如非事前知底,谁见了也必当是正派中仙人第宅。
严人英用慧目一看,二女红光正在云烟缭绕的殿外广场之上,和两道乌光、一条绿气驰逐争斗。随见一蓬花雨由红光中飞射出来,两道乌光立时了帐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