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所言甚是!前朝赵氏一朝交恶了圣殿,倾覆之危须臾便至。圣殿灭之,轻似吹灰,无需用力。只一人游走天下,稍加暗示,诸国皇朝,蜂起而攻,世家宗派,如蚁反叛,以讨其欢心。前朝虽然武备鼎盛,诸将亦是勇猛刚毅,拼死敢战之士,数不胜数,然而外则群狼噬虎,内里大敌环绕,顾此失彼,只得连连退却,覆灭一旦之间。”陈卫武目光幽幽,想起史载大魏皇朝,辉煌灿烂,煊赫一时,武力雄厚,内镇世家,外压宗派。即便是七星圣殿,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对待。可惜骤然分崩离析,一朝化为七国,彼此之间,相互攻伐,终是不能统一,至今已有两百余载。当然,这其中又怎会少了七星殿的功劳,只是他所扮演的决不是一个光鲜亮丽的角色罢了。
“殿下见事极明,事实正是如此,大燕也只不过是前朝的一隅之地罢了。前朝永安府有一陈姓世家,不知因何讨了七星殿的欢心,是以才得以化家为国,号称大燕。及至大燕统一了东方,再想进一步,重现大魏之辉煌,却是万万不能的。前方将士虽然高歌猛进,攻城略地无数,后方世家宗派却是纷起作乱,若非圣祖匍匐在地,割地以求,倾覆之祸转眼便至,是以从此再也无胆西出一步。”聂鸣东虽是笑意盈盈,说出的话语却是锋利如刀,专向伤疤上揭。
“实力不济,为之奈何?”陈卫武不知想起了何事,目中仇恨之火,熊熊燃起,咬牙道:“圣殿一边分化皇朝,一边笼络世家,旦有不服者,必会使世家取而代之。而世家一边讨好圣殿,一边挑拨离间,取而代之之心,昭然若揭。皇朝又能如何?只得曲意逢迎,两边讨好,过得战战兢兢,生恐一个不慎,便是大祸临头。”
“是以世间力量有三:一为圣殿,一为皇朝,一为世家,所传承者经文也,所依仗者武力也,武力者炼气之士也。归根到底,也只不过是看各方炼气之士的多寡强弱,非是一城一地之得失。如今下官胸有一策,可使大燕遍地皆是炼气之士,只是不知殿下可有魄力行之?”聂鸣东见话已说透,也无需藏着掖着了,取出劝学策双手奉上。
陈卫武凝视着那薄薄的纸张,心情跌宕起伏,忙躬身接过,双手止不住地一阵颤抖,似是那薄薄的纸张竟重愈千斤一般。先是躬身一礼,继而正襟危坐,细心研读。读罢掩卷长思,良久又道:“一错两百余载,若不是今日有幸得见先生,大燕将一错再错。先生之策是谓长策,一经推行牵连者众,恐非一朝一夕可见其功效,然则百载之后,或可与圣殿一争高下。”
聂鸣东笑道:“有道是前人种田后人收。今已将胸中之言,尽皆坦诚相告,以后便看殿下是如何取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