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又一次亮了起来,又是一夜的恶战。此时几人正踩在一地的活死人尸体和血泊中,准备回关口去了。在路过丁字路口时,挽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一幕让自己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想明白的事。
刚才几人藏身的下水道井盖此时被什么东西顶开了一条缝隙,缝隙里一双发亮的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盯着几人的背影。挽澜和这双眼睛一接触,只是一瞬间,那双眼睛便消失在了井盖下的黑暗里,井盖也被悄无声息的放下了,依然平平稳稳的盖在那里,好像从来都没有被打开过。
那一瞬间的四目相对,挽澜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回想起来,那双眼睛却清晰的留在了自己的心里。绝对不是看错,下面有人!挽澜本想跑过去,打开井盖探个究竟,想了一下还有个孙伯礼和自己同行,这些事还是背着他为好。当下也只能作罢,想着下次一定要再回来,探个究竟。
几人回到定西堂自然是又一次被当做了英雄一样,众人就差直接抬着几人回去了,热闹的场面同昨天早上的镇北堂一样。赵堂主甚至拿出了几挂鞭炮放了起来,整个定西堂好像是在提前过年一样。兴奋之余,谁也没提周大江几人,其实所有在看见回来的人数时,就明白了。孙伯礼还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几人后面,不断观察着挽澜的反应。挽澜自然也没有提他杀害周大江的事情。
在兴奋欢呼的人群中,唯有一人躲在人群后,眯缝着眼,歪着嘴不冷不热的笑着,正是总执事杨仲玄。
等着这场欢呼的人群渐渐散去,站在角落的杨总执事笑着向挽澜轻轻的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挽澜看着身边的胖子、尸叔正滔滔不绝的跟着一帮定西堂的人添油加醋的吹嘘着自己;小武傻傻的站在那边认真的听着,好像自己也相信了他俩的大话一样;而凝春也在一旁大笑着取笑胖子。挽澜看杨仲玄来者不善,也没叫几人,便自顾自的走了过去。
杨总执事笑着看着挽澜,说道,“英雄出少年啊,我是老了,不行了,来,我送你个礼物。”说着,杨仲玄从怀里拿出了一个u盘,“想知道这是什么吗?”
挽澜在联众军里时间虽不长,可多少堂主也见过两个了,最吃不透的就要算是眼前这个联众军总执事杨仲玄了,顿了几秒,挽澜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
杨仲玄哈哈大笑了几声,又突然压低声音,眯起眼睛说道,“不知道没关系,以后你会知道的。我是老了点,但你知道老人家最在乎什么吗?”没等挽澜回答。杨仲玄自己又说道,“最在乎稳妥。”
挽澜没听明白这老狐狸是什么意思,一脸迷茫的看着他。杨仲玄招了招手,示意挽澜再靠拢些,挽澜谨慎的看了看杨仲玄,见他两手空空,周围也没有手下跟着,应该也不至于在这光天化日下对自己突然下手吧,便小心的将身子向前探了探。
杨仲玄用手罩住了自己的嘴,在挽澜耳边沙哑的说道,“小子,你很有想法,有计策,胆大心细,我很欣赏你。但事情还是要做的稳些才好,你想过没有,孙伯礼回来反咬你一口,口口声声将周大江的死推在你身上,你怎么办?你说姓赵的是信你还是信他的蓝旗旗主?况且你还有杀周大江的动机在先。说白了,你没证据啊!”
这几句话还没说完时,挽澜已经是僵在了原地,一身冷汗唰的一下浸透了衣服,头皮一阵阵的发麻。杨仲玄还是歪嘴笑着,眯起眼睛看着挽澜,挽澜双眼空洞,嘴张着,一下子楞在了原地。
这老狐狸怎么知道的?他还知道多少?难道昨夜有他的线人自己没发现?难道孙伯礼告诉了他?他会怎么做?挽澜心里一阵打鼓,不断思考着自己哪里出了差错,不断想着对策。
杨仲玄轻轻的拍了拍挽澜的肩膀,“放心,我这个人什么都不行,就是嘴巴紧的很,绝不会乱说的。这个u盘送给你,就是为你免除后顾之忧的,有了这个在手,孙伯礼绝不敢反咬你。自己回去看看就什么都明白了!哈哈!”
挽澜僵硬的接过u盘,依然楞在原地。杨仲玄转身走了没几步,又回过来,冲挽澜歪嘴一笑,小声的说道,“对了,提醒你下,堂主办公室配有电脑。看了后,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拿这个来联众军总会找我。”杨仲玄又递给了挽澜一张写有自己签名的名片,便转身离开了,留下挽澜一个人面色煞白的站在原地。
“挽澜哥,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凝春的一句话将挽澜拉了回来。挽澜回头僵硬得冲凝春笑了笑,“没事,熬了一夜,有点累了。”胖子和尸叔正欢天喜地的招手叫着挽澜去参加赵堂主的庆功大会,挽澜抹了一把脸,随着几人走了过去。
庆功会上,众人都喝的一塌糊涂,赵堂主甚至都喝到桌子底下去了,坐在地上红着脸大喊,“龟儿子些不要拉老子!老子还可以喝!来!又整嘛!”挽澜一头雾水的坐在席上,完全无心吃喝,满脑子都是杨仲玄的那句话和井盖下的那双眼睛,手里紧紧的攥着那个u盘,都已经出了一手的冷汗,恨不得马上就看到里面的内容。
胖子不出意外的和尸叔拼着酒,两人面前放着两瓶喝光了的五粮液空酒瓶。小武不出意料的还在埋头大吃,谁来敬酒,就抬头傻笑一下,跟着喝一口。凝春一脸关切的坐在挽澜身旁,“挽澜哥,没事吧?要不先回去休息?”挽澜脑子里一阵阵的眩晕,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