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手擀的不错,顺滑有嚼劲,林耀吃了两大碗,又一碗面汤下肚,热乎乎的冒出几门热汗,陆老头也吃了不少,相比酒来,所欲已经不多,他就等小舅子回来好收拾收拾。
这中午的日头不是很毒,轿夫抬着轿子还算轻快,大老远瞧着还远,不一会儿就进了眼前。
几名轿夫抹起汗巾擦拭着头上的汗水,随同贵二一同进了饭馆,要了几碗汤面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陆老头眼神不善,贵二自然瞧的清楚,笑巴巴的脸上带着哈皮狗似的讨好:“姐夫,我……我回来了。”
“怎么样,你姐姐和你说了么?”陆师爷两片眼皮子抬都未抬,鼻孔朝天,漫不经心。
“说,说啦!她说姐夫可以喝几盅,但不能太多了,不然伤身体。”贵二也不知是模仿陆夫人的语气,还是他心里有这个姐夫,关心的语气任谁都看的出来。
“姐姐还问起,是否有个年轻的小伙子和姐夫在一起,说是晚上想请他再去,姐姐她亲自下厨。”贵二缓缓的说着,一双眼睛时不时的盯在林耀的身上,以待确定是不是姐姐所说之人。
“嗯,你姐姐还说什么了?”
“没……没了,我走的着急,怕耽误姐夫喝酒,就又赶忙赶了回来,其它的倒也没什么了。”贵二很诚实的交代一切。
“你就没想着从家里带一**女儿红来?”陆师爷胡子一翘,鼻子瞪的老高老高。
贵二尴尬的摸着后脑勺,不敢插话,见姐夫眼神恼火,赶忙赔罪道:“姐夫,就我这脑袋怎么能想的见,这样,您先喝我店里的酒,等明日您再来,我准备一**好酒,好好孝敬您。
“姐夫,您这么一说我才明白您是有多苦,从姐姐过门后,小舅子我就从没和您喝过酒,这像话吗?”
贵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丧着说道:“我也不是没劝过姐姐,这男人哪个没点嗜好,何况姐夫还是府衙里的二把手,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喝点酒不过是男人的情趣,姐夫又不寻花问柳,就爱好个喝酒有什么不对,我是和姐姐又闹又哭,奈何我人小言薄,姐姐根本不理睬我!
姐夫,您要相信我,我从来都是支持你的!虽然我和姐姐是血缘关系,可更重要的一条是,咱都是男人啊!”
林耀瞧着贵二说出最后一句话来,满脸潮红,一双眼神里充满着‘你还不懂我’的意思。
陆老头果然气呼呼的神情不在,一脸深情地的拍在小舅子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老夫有你这样的小舅子,知足了。”
“那是,姐夫,以后这家里我一只耳朵听我姐姐的,一只耳朵嘛……嘿嘿嘿。”贵二干笑的搓了搓手道:“明白人都懂,明白人都懂。”
“但外边姐夫说了的话,小舅子我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您若有什么吩咐,我定当照办,照办。”
陆老头露出满意的神色,他拍了拍腿,贵二比林耀不知快了多少倍,一下子搀扶在陆老头身侧,扶陆老头起来。
陆老头站稳,等腿麻慢慢退去,瞧着林耀问道:“这喜在何处?”
“什么喜?”
好半天林耀竟似才反应过来,堆笑道:“有的,有的。”
林耀把手伸到贵二的面前,默默不说话,像是讨要什么。不光陆老头看不懂,就是他小舅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见两人茫茫无知,林耀只得解释道:“掌柜,你这般前去告密,陆夫人就没赏你点什么物件吗?”
“额,哈哈哈哈,我,我怎么把这件事忘记了,姐夫您瞧我这记性,不光忘记拿酒,还忘记了一件事。”
贵二笑的天真浪漫,只是心下滴血,却毫不介意的从袖口掏出一两银子,没有放在林耀外人的手里,而是主动的塞进陆老头的手里。
“姐夫,我姐姐赏我的,您,您收好,就当是小舅子我孝敬您的。”
“咳咳。”陆老头十分熟练的将银子从他手心里变没了,拍着贵二的肩膀越看越顺眼,两个大男人满是感动的眼眶。
“姐夫!”
“小舅子!”
“姐夫!”
“小舅子!”
“啊……哼!”林耀真心见不得这般煽情,嗓子发出一声难受的杂音,好提醒他们这是大庭广众之下。
换来的不过是两双幽幽怨怨的眼神,好似是他破坏了两人情谊的乌鸦一般,遭人嫌弃。
林耀自知理亏,赶忙捂着眼睛,生怕鸡皮疙瘩起来,匆匆出了饭馆,明晃晃的太阳照在他的额头,也不有任何悔意。
终究是要分离,陆老头一脚迈出饭馆,贵二跟着出来:“姐夫,要不坐轿吧,走着这日头正盛,别中暑了!”
林耀瞧着路边刚刚发芽的柳树叶,这初春季节上哪里去中暑,不过瞧着贵二勤恳的伺候陆老头上轿,林耀果断不说什么闲话。
有轿不坐非君子!
轿夫们撇下面汤的碗,匆匆从饭馆里出来,为了生计,他们经常饿着肚子,身体得不到补充,又凭白付出劳力,此消彼长,非但没有锻炼出肌肉,却是都有些显瘦。
林耀虽是同情,却也无能为力,这恐怕就是君子手无缚鸡之力的无奈吧?
轿子到了衙门,陆老头显得昏睡,人老了就是如此,体力不支需要午睡,幸好有账房宽敞舒适的屋子,林耀将陆老头放在椅子上任其趴在桌子上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