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年便成了千户,再往上守备、指挥看起来也不是没有一点可能,而这支军队日后的发展当绝不局限于此一城之地,他隐隐约约似抓住了什么,便不再愿意放手了。
这几日倪朱谟也有如鱼得水之感。
湖广的药材从镇远直接进入贵阳,而川中的药材只会更多,却必然都会经过诘戎所南下,这样一来就自然而然的在所城外形成了一片坊市。南来北往的汉夷商人和经济都会在这个贵阳城北百余里外的地方交易一些货品,若是尚不到贵阳便能将手头商品售卖一空,川商也不用再长途跋涉多走许多路程,回程自可在养龙坑选购马匹,或是干脆在附近收一些朱砂、水银之属,节省了时间经商的效率自然更高,而这一切正是拜诘戎所周边渐渐平靖所赐,因为所城中的一支军队,周边的形势正在悄悄发生着变化。
倪朱谟颇为高兴,须知蜀地的药材堪称道地,川药更是独具一格,他所以当初要来西南涉险正是要为编纂医典而来,倒也省却了他不少功夫。
原本他还有些计较,现在一见诘戎所周边居然已是如此模样,便定下心来,连带所城周边的汉民和土民只要有了病症他都愿意一力施治,而所城周边平民要来看诊便要诘戎所总旗以上队官介绍,这倒是将诘戎所的好名声也竖了起来,倪菩萨的名头更是响亮了。
王星平觉得如此倪朱谟也能安心下来做事,他还特意买了不少江南过来的纸张笔墨,方便倪朱谟在诊治病人之余能够安心于自己的医典。不料三月初五这日,便有从湖广来的信使到了,说岷王再次中风,倪朱谟这才不得不准备动身,临行之前却又有一队信使赶到说老殿下已经归天,将先前信使召回治丧去了。
倪朱谟言称老殿下有恩于己,当要去武冈吊祭才是,便商定清明前几天出发,先去贵阳收拾一番即刻便赶往宝庆府。
出了这事王星平也不好挽留便托倪朱谟也为自己备了一份奠仪,正好清明之前他也要回贵阳去的,回贵阳路上他还不断安慰倪老先生,言称若是岷王府因此变故不能继续资助他编纂医典的话他倒是可以帮忙,这又让倪朱谟一番感激,斩钉截铁只说武冈州事了后无论如何都会回来。
几日之后,送走了倪朱谟,又等清明在坟上拜祭过,王星平便按照计划让廖四和薛六跟着刘锈一起朝东川府去了。
收购铜料到找到足够节省工费的铜钱冶铸方法恐怕不是短期能够完成,他只希望明年自己从京城回来之后能够看到一个还算不坏的结果。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一边‘备考’一边关照柜上生意,还有便依旧是读邸抄,这几乎是他得以分析当今天下局势的不多且稳定的手段之一,其余依靠私人书信中间毕竟隔了一层,自己也并无亲信在京中,而要做生意还是要耳聪目明一些才好。
刘锈走后第二天便有新的邸抄到了,简单浏览了一下王星平便将感兴趣的消息专门挑了出来。
先是几个关注地方的大事都要知道。
广东今年又遭了水灾,两广总督周嘉谟上书赈济灾民修缮堤防,看来今年广东的抗洪形势也颇为不妙。
广东巡按田生金上书言盐政事,请将广东盐课的十分之三留在本省存用,王星平看他条贯分明,思路清晰,对田生金此人又有了更多认识,这恐怕是他以后到去广东发展的一个靠山,正要更多了解才是。
贵州本地,张鹤鸣再次上奏清剿两江苗狆,战况形势日甚急需军饷,朝廷答复让湖广着快办理,看来布政司又缺银子了,这条王星平也默默记下却是不打算帮忙。
还有一条便是有户科言官上书称应加强军屯管理,严格按关屯田,尤其是边方地区更应强化。朝廷已经发下明旨,诚然这样的旨意缺乏地方执行的动力,在边地官员那里份量未必有鸡毛轻重,但王星平却有意将这鸡毛当作令箭,于是这条也被记了下来,等着拿到具体条贯后再来仔细参详不迟。
其余消息就有些杂乱非常了,大抵是全国各地的扯皮,结果最后居然又让他找到一件趣事。
说是贵州乌撒二卫军民王应星等奏开彼处铅厂以充兵饷,王星平心道什么乌撒,估计这事还是毕节卫起头想要借机整治乌撒的土司,事涉开矿便是有利可图,这样一来官府不管的事情说不定便会有商人去做。但这对官府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想这王应星倒是个妙人,能够上书言事其本身倒也是个人物,说不定以后还可结交一二的。他说要开铅矿,如今诘戎所也需要,正好可以互补。
火枪虽然在贵阳的铁厂生产,但诘戎堡自己也新建了一处小型铁冶制作子药铅丸,本身如今军中如丁得水等人原先就是炉户的出身,既然需要铅料,这倒可以派人前去看看,而且他忽然忆起那位曾经一同救过贡使的许成名老爷似乎是赤水卫人,毕节卫与赤水卫正好相邻。
清明过后接着便是谷雨,日子也过得飞快,照日子来算刘锈应早已出了省境,而叶显莲也堪堪从重庆赶了回来。重庆府的事情办的极为顺利,姐夫蹇守智颇为上心,听姐姐私下与阿母说,亲家姑姑宠溺幺儿,姐姐姐夫在家中也过得不爽利,正好王星平传来消息后算是与姐夫一拍即合。
这福泰号的重庆分号由蹇守智物色得力掌柜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