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标铜>第四十四章 九边忽闻喑风雷 4

张介宾只好宽慰道:“来时路上汪先生也与我大致说了,自当尽力。”

王安正要回礼,眼角余光却挂到了一旁的王星平身上,“王小先生?你怎么也在这里。”

王星平倒不尴尬,连忙对着王安施礼,话却是张介宾帮他先说了,“天成贤侄精于医理,今日正好与我一起,方才汪先生来时颇急,我怕有什么不妥干脆就让他一起来了。”

“也好,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来,我着人去办。”

“不知病人在哪,还是救人要紧。”

王安闻言忙招过身边一个内侍来,“魏朝,今日是谁在王娘子那里当值?”

“是进忠……还有刘道。”他略想了想回道。

王安闻言点头,魏朝后面说的这人略懂些医术让他稍觉放心,“那你就带两位先生赶紧过去。”

王星平走时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王安,但马上又明白了过来这位慈庆宫的总管为何不亲自过去。

今夜有比王氏的伤情更为重要的事情,比起看病,如何将消息封锁住才是正经,不然他一不留神就能让事情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而去。而且出了这么大事太子居然既没和王安一起,似乎也并未陪着王才人。都说李氏持宠而娇,以此想来朱常洛现在若是正在西面安慰受惊过甚的凶手也不是完全说不通的。

…………

走进房间,一阵燥热的暖流袭来,烧得正旺的几盆炭火因为气流的扰动又掀起了许多火星飞散在房中并迅速衰灭,屋子难得又短暂地更亮了片刻,气氛却益发压抑。

原本一干正呆坐房中的侍女嬷嬷发现有人掀了帘子,如受惊的猫儿般赶紧蹭了起来原地站定等待发落,眼中都带着一丝悲戚与茫然。

只有最里面的床边站着两个中年‘男子’,其中一个却是熟人。

“刘公公……”王星平张大了嘴,后面的话并未问出口来。

此人名叫刘良相,不过以王星平的称呼显然是当不得相公了。他与李可灼关系颇好,也算得半个白莲教众,平时都只吃素,故而得了个刘道的外号。方才只听人说这外号,一时之间王星平倒把此人忘了,现在想来他倒是自诩懂些医术,难怪会在这里值夜。

旁边那个中年男子倒是一副吊眉狼顾之相,想是魏朝方才所说叫进忠的另外一个,听他口气与这人关系颇好的样子。

刘良相见来人有些面善,尚未想起,魏朝倒先开了口,“王公公特地请了景岳先生来为王娘子诊治。”

张介宾已经朝床上望了一眼,拱手道:“王娘子可还好?”

谁知刘良相却默默摇头,“怕是不成了。”

张介宾闻言眉头微皱,抢上几步到了床边,也顾不得那叫进忠的中年内侍有些无措先将手搭在了王氏脉上,顿觉得弦若游丝。

此时王星平也凑了上来,见床榻上躺着的是一个三十上下女子,虽然样貌不算多么漂亮,皮肤倒还白皙,身上盖着厚厚的罩被,一张鹅蛋圆脸却见不到多少血色。结合之前知道的情形,他觉得王氏多半是因为被人欧伤内脏导致了急性失血,但这伤若在体内,自己知道了也帮不上忙,便不再开口。

“我写一剂方子,你们速去办来,成与不成也只能试上一试了。”听张介宾口气似乎也无多大把握,其实张介宾心中明白,光看这面相脉相便是亏虚之症,多半是外伤及里,已经治无可治了,权当尽人事而已。

他提笔抄方的这一片时,王星平刚刚经历了心理的斗争,在理智思索觉得并无可能救得这条性命后也索性放开来站在张介宾身后看起方子。忽然他眼睛一撇,发现桌案上还有一张笺纸,上写着一行墨书。

‘我与西李有仇。’

方才进屋时王星平已经看到刘良相手中握着毛笔,这字多半就是的手笔,至于为何人所言,倒也不用去猜了。如此白话想是出自王氏之口,刘良相代为记录,只是这一张字条若是流传出去恐怕就不好了。

所谓西李,王星平也多少知道一些,太子身边原有两位李选侍,一在东一在西,故而慈庆宫中都称呼东李、西李,以示区分。东李平素低调,只有西李最为跋扈。但西李自有跋扈的道理,谁叫别人在朱常洛那里得宠,大明朝当今的这位太子,许是因为立储的事情压抑太久,在外虽然处事低调,与外臣结交也是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但回到自己的慈庆宫中却又是另外一番作派。

沈德符就曾对王星平说起过一桩秘闻,传是数年前皇孙朱由检的生母刘淑女便是在朱常洛暴怒发作之下不明不白死掉的,民间有传是被逼自尽,也有更恶毒的说是朱常洛亲自打死的,总之这事传来传去还是想说太子常年惊忧,估计心理多少是有些问题的,对身边亲近之人也就难免做出些出格的事情来。

思绪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张介宾的方子才刚刚将第一味熟地黄写完,屋帘却再次被掀开,又是一个面生的公公进来,他先是四下张望了一番,目光马上落在了张介宾和王星平身上。

“二位先生,小爷请你们去西边说话。”

【参考文献】

1、《大明会典》

2、《明神宗显皇帝实录》

3、《晚明史》樊树志

4、《万历野获编》沈德符

5、《明代紫禁城殿宇详图》

6、《酌中志》刘若愚

7、《明史?本纪第二十一?神宗二》

8、《明实录?光宗本纪》

9、《明史?列传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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