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毕,凤眸才微微扭转,看向花树下背着灯光跪在地上的何金。
“你跟了我多少年了?”幽深的眸子定定的望着通透的玉箫,似是在问何金,又似在自言自语。
“十年了,爷七岁的时候,属下就跟着爷了。”
“哦?”李瑾眼尾扬起,这才看向何金,“十年了,可是觉得跟着一个小屁孩做事,看不到希望了?”
“属下不敢。”何金俯首叩地,他确实不敢,虽说自己家主子年纪小,可论高瞻远瞩,运筹帷幄,就是他再活十辈子,恐怕也赶不上。
“不敢?我看你敢的很呢!”玉箫一下一下的敲打在白皙的手掌上,眼角眉梢似乎染上了夜色,愈发黑暗幽深,白色的锦袍在风中微微荡漾着,如天神下凡,如索命阎罗。
“爷,今日之事是属下自作主张,可对爷的大计是绝对没有坏处的。”
何金的确不甘心,江家手握重兵是各个皇子争夺的目标,可江齐偏偏是哥又臭又硬的倔脾气,不拉党不结派,这样的势力不能被自己所用,也绝不能给敌人,能制造出和敌人之间的敌对效果,那是再好不过了,他自以为今日即便是换了主子,他也绝对会这样做的,没想到自己的主子竟然匆匆赶来,阻止了一切的发生,他想不明白,想不通,也不甘心,当然也有害怕,害怕从来冷静冷血的主子真的跌入了情网。
“呵,本王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本王的大计竟需要一个属下来替我做决定了?你说呢,阿翠?”
话落,一个翠色衣衫的窈窕身影从屋顶翩然落下,跪在地上。
“属下见过爷!”
“嗯。”
何翠看了一眼何金,又看了一眼冷心冷性的李瑾,道,“属下也认为阿金今日做的没有错,若是由属下来选,属下也会这样做。”
李瑾没有言语,目光幽远的看向某处,似乎在听,似乎在走神。
“爷不可感情用事。”
许久,月隐无声,花落静陈,李瑾清凉的几乎苍凉的声音才传来,“你们可知十四年前君同送到江府的是什么东西?”
跪在地上的两人对视一眼,一致的摇摇头。
“是个婴儿。”
消息太大,跪在地上的两人一时有些消化不了,半天,还是何翠率先反应过来,“难不成那孩子是……?”
何翠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知道江府只有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就是江碧桐
果然,李瑾点点头,两人心底紧绷的一根弦终于松了下来,他们的主子还是那个冷静睿智的主子,这个认知让他们十分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