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物件,祁岳也未当回事儿。

“只是不知那瓶中装的何种药,别被人胡乱吃了才好。”他随口之言,倒惹得山阳轻“哼”了声儿。

祁岳闻声,侧过脸去,轻笑了笑:“你若喜欢那瓶子,我改日给你雕一个玩儿。”

山阳除了乐酒,这还是头遭爱好其他物件,甚至不惜跑出去找。祁岳一时稀奇,又想想那药瓶有何稀罕之处,不过外面雕的花纹稀罕点儿,若要仿也仿得出来。

山阳本也不是为这个,只是听祁岳说雕一个,倒来了兴致,问上一问:“你会雕东西?”

“学过个皮毛。”祁岳并非谦虚,他是真的只学了个皮毛。

当初他身边有个好友为了讨名伶欢心,什么时候金银珠宝,鲜花簪环都送过,总也不得其法。后来,听说是亲手所做之物最能打动人心,便去学了雕刻之功,自己不好意思,还拉了祁岳作陪。

只是友人为了讨名伶欢心,如今祁岳却是为讨只猫儿欢心。

山阳却很是好奇,一双眼睛直溜溜地看着他,接着四爪一使劲,便跳到他肩膀上:“我也要看。”

祁岳无奈点头,又怕它从自己肩上掉下去,连忙用一只手在后面护住:“我也只抽得出晚上时间去雕,你左右都在屋子里,只要不睡着,自然能看到。”

也不晓得是不是应这了这话,祁岳接下来几日一天忙过一天,有时连饭都吃不完就又拔腿往演兵场跑,等晚上回来多数是伴着月色,连带着山阳都有些睡不安稳。

猫儿常常是等到祁岳回来再睡,只不过等得晚了,一见祁岳回屋,略抬抬眼皮,就又趴下了,一来二去,这一人一猫同住在一间屋子里,这几天竟没好好说上几句话。

最可怕还是祁岳,连熬了这段时间,就是晚上也睡不安生,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能惊醒,还总是将山阳也吓醒。到后来,他竟厚着脸皮去找了徐知府。

“你想让山阳寄住在我家?”徐知府未曾料到祁岳会开这口,不过想想这几日的战事,恐怕是祁岳真的力不从心了,便也应下,“也罢,左右养猫之事,我算熟了。”

祁岳当即便是连连拜谢。

他回去又叮嘱山阳,一是嘱咐它莫要在徐府现了人形,二是嘱咐它莫因醉酒贪睡误了吃食,直嘱咐一路。

山阳听到后来忍无可忍,一爪子就挠了过去:“我才不想去见白猫。”

“你不去徐府,我就只能将你交给厨娘了。”祁岳揉了揉自己的伤口,很是庆幸自己早有所料,随身带了药来,“你想想看,是白猫可恶?还是厨娘家的孩子可恶?”

他话音才落,就又被狠狠挠了一下。

祁岳这两次都是连躲也没躲,还笑着摸了摸猫儿,倒是被山阳躲开了。

山阳从他身上一跃而下,自己舔舔爪子,理都不理跟在后面那人,便撒开四只爪子往徐府奔去。

待这俩一前一后,脚挨脚到了徐府,徐府管家早在门前相候,也不虚客套,只一拱手便带他们去见知府。

“祝张将军与你们早平贼乱。”徐知府倾倒一樽酒,持之相赠,提及当初流放之事,“连中三元者不多,你比他们更胜。”

他并不似是夸赞之言,竟像是随口之言,心中所想,口中所说,毫无修饰。

“我自认不差。”祁岳倒不谦虚,接过酒一饮而尽,又笑道,“张将军的酒我便不给他带去了,回头还要徐知府派人去送。”

他说着又去看山阳,眼中便流露出不舍之情,蹲下身,要抬手去摸,但忽然一滞,再伸手便像是对待人一般抱了抱拳:“珍重。”

“喵。”山阳忽得伸出前爪,去摸向他的拳头,又“喵”一声,松开爪子背过身去。

祁岳这才又露了笑意,转身离开。

他一走,那徐知府便叹了口气,看向山阳:“我原本还有几分怀疑,如今看来确实是你。”

“喵?”山阳歪了歪头,似是听不懂一般。

徐知府见它如此,便摇摇头,只当自己方才未曾说过话。

“你将他气走了?”白猫进来时,正巧看到徐知府离开的身影,立即变了人形,哈哈大笑。

偏偏她又是除了眉间有颗跟血溅上去似得朱砂痣,其它处都是白裙白衫,连头饰鞋袜都是白的,连面容都是惨白的,浑身又有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清,如此笑来便让人实在不舒服,“气得好!”

山阳不爱她这般模样,却不得不说她笑声是又狂又傲,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但若说这衣衫让别人穿来或许还有几分好看,那么搁她身上儿便如同送葬之时无奈而着。明明是个能在棺材旁边大笑着唱曲儿的混账,偏偏穿一身孝子贤孙的衣服,常常走着鹤步,装着面无表情,谁看着能痛快?

“我没气,他自己走的。”山阳跳上桌子,没有像在祁岳那里一般随意去毁那些书画,而是找了个空闲的地儿才蜷下。也是徐知府书屋里的桌案大,就这还没填满。

她不乐意理白猫,但有些事总觉得还是告诉其一声为好:“那药我还回去了。”

“自然要送回去,还能留不成?”白猫说着便往桌边一坐,好似原本特意跑去给山阳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说实话,在山阳眼中,这白猫分明一直有两张面容。

就像如今,那猫拿了桌案上的朱笔便往自己身上脸上去画,可若要她去换身衣物,她又不肯。

她在一边笑得猖狂,山阳看得不舒服,可这是别人家中,依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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