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禹城记得,念心出事的时候,云痕是很失落颓废的。
后来得知她其实还活着,云痕惊喜是惊喜,却是未去寻过念心一次。
可是云痕的某些心思,明明……
“禹城,你说,天算子的卦象,真的一定准吗?”云痕却绕开话题,忽然有些严肃的询问。
云痕眼底隐忍着某种情绪。
他脑海中,仿佛还回荡着那日密洞中念心对他说的那一句“云痕,信我。”
他竟不知,她如此信他。连她是假死这样的秘密都在他面前暴露了,且从未威胁他,像是料定了他不会透露一般。
然而,他从与她初见,便因为“不信”与“忌惮”,便欲断了她和他本应有的缘……
“呃,云痕,这个……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忽然问这个。喂喂……”
司禹城只觉得云痕话有深意。
然而,他想问清楚,却见云痕不等他真的给个回答,人便已经转身,往侍从为他安置的居所而去。
只是前方那一抹雪影,远去时低沉启唇,“等我回临城,再见到天算子时,我想……再算一卦……我真的……不想就这么因天定之劫而放手……”
音很低,似喃喃,似自语。
……
念心来到新的房间,见女侍退了下去,立即便疲惫的钻入了被窝里,困得连外衣都懒得脱了。
这丫头……几乎是秒睡。
没一晃眼,她便已经进了梦香。
直到感觉到脸上一震瘙痒的触感传来,念心才猛地一个惊醒,瞬间从床上坐起,惊恐万分的瞪着……某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房间中,正用自己的头发挠着自己脸蛋的小恶魔——安染!
我去……
念心瞬间跳起。
下一秒……抱胸,捂被。
“你干嘛啊?又钻我房间?”
念心肯定自己眼下不是做梦。她床前坐着的,真的是一个男人。
至于谁这么无耻?
除了某位魔王世子还能有谁?
“外衣都没脱,有个什么好遮挡的?”安染瞥了一眼念心手捂胸的小动作,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再说,之前在南王府后山,小爷摸都摸过了,你挡了小爷也知道尺寸。”
这人的脸皮……真的是无敌了。
念心气急败坏,一脚便准备朝他踹过去。
安染却轻轻松松握住了她踹过来的脚踝,一脸坏笑的鄙视念心,“你这妮子也就这点德行,打不过也硬拼。师傅教你的‘美人计’都学回去了么?”
“你还能更无耻点吗?”念心猛然想抽回自己的脚踝。
然而某人就是不松。
不过,他却是不同意她的说法,反驳道:“无耻?哪无耻了?小爷又没对你做什么?我就这样你就觉得无耻了,以后等小爷解了诅咒还怎么得了?”
某人一边反驳,一边用一只手从自己储物戒中掏出了一物,丢给念心,说道:“呐,小爷不过就是觉得不安心,来给你送东西的么?”
“嗯?”
念心见他突然朝自己抛过来的某物,伸手一接,脸色这才稍稍正了。
闯她房间,是因为有事?
安染这时才松开了她的脚踝。
而念心拿起他接过来的东西一看,发现竟是一面镜子。
她瞥向安染,发现安染的手中,也拿着一面镜子。
镜子的背面绘着鸳鸯戏水图。
“这是什么?大半夜的你就是来给我送镜子的?”念心无语。
安染给了念心一个无比鄙视的眼神,抚额:“真是没见识。这是鸳鸯镜。小爷刚刚特意又跑去找铸剑城城主,用了自己身上的一半积蓄,和铸剑城城主换来的。”
“嗯?”念心一愣。
这么贵?
安染又道:“鸳鸯镜,成对存在的法器,分为鸳镜和鸯镜两面。通过这个镜子,以后无论你和小爷隔得有多远,只要咱还在同一个空间里,便可以通过这个镜子召唤彼此通话传讯。懂么?就是通过这个镜子,我们见不着面也可以对话。”
安染伸手便弹了下念心的脑门,像弹猫儿般,“药宗那事,现在被那个多嘴的司城主又说给人君听了,鬼知道还会不会生出其他事端来。毕竟调香一脉长老堂突然出事全亡的事情,很快就会广传的。”
“还有你这妮子念心的身份被云痕所知,暗修的身份甚至还被司禹城所知,你信他们,但小爷觉得这始终是个隐患,随时可能给你惹来大祸。总之呢……你是麻烦精一个,以后遇着事,小爷若是不跟你在一块儿,你便用上这鸳鸯镜召唤小爷,传个话过来,好歹也能求个援是不是?”
原来,安染急着闯念心房间,为的就是实在心底不安,觉得先把这镜子丢给她,随时能够知道她的情况便能够稍稍安心些。
而这镜子,只有铸剑城有。他既然来了,自然就去求来了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