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丹青敛住笑意，眉目轻浅的打量着她的神色。
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放下，淡声问道，“碧珠，你是谁的人？”
碧珠突然打了个寒颤，惊愕的直视着她，“娘娘？”
于丹青道，“目前为止，你对我还未造成任何伤害，我不会处罚你。只是单纯的好奇。”
碧珠忙道，“奴婢一直都是您的人啊。”顿了顿，补充道，“奴婢不去北境，是因为太远了，奴婢也怕适应不了那边的气候。”
“是吗？”于丹青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看着她的眼，道，“你从前是个二等丫头，当初落月阁只有四个下人的时候，整个院子的粗活都是你一人在干，我并不认为，你是个吃不得苦的人。”
碧珠尴尬的应答，“可北境太远，有选择的情况下，奴婢实在不愿跟去。请娘娘恕罪。”
于丹青扯了扯嘴角，又道，“资料显示，你早已孤身一人，离了我，你又能去哪里？倒不是说你非跟着我不可，而是，我在京城树敌不少，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你是我身边的大丫头，一旦落单，定然有许多人想用你的命来泄泄愤，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若没有真正的主子，你怎敢脱离我？”
碧珠咬紧了下唇，一张脸胀的通红，约莫半盏茶后，还是没有开口的迹象。
于丹青轻叹了一声，道，“明日一早，我让人把你送回于府静雅院。”
“娘娘？”碧珠惊得跳了一下，瞪大眼，惊恐的看着她。
于丹青抬了抬眉梢，眼如古井般平静，淡淡的看着她，“不必惊讶。于府如今，于夫人一家独大，除了她，谁还能给你这个底气。”
碧珠急红了眼，战战兢兢跪了下去，道，“娘娘！求您饶了奴婢！奴婢从没想过害您！夫人也从没让奴婢对您做过什么！她，就只是让奴婢呆在您院子，什么都没让奴婢干！”
于丹青点点头，“我说过，不会罚你。你去王嬷嬷处，把你的卖身契领了，即刻回于府。”挥挥手，道，“起来吧。”
碧珠震惊的看着她，“娘娘，真的不罚奴婢？”
自从见到檀香和白芷的下场，她便整日提心吊胆，就怕哪天小姐发现她了，她也难逃重责。
于丹青轻笑，“罚你有何用？”
不过是个眼线，罚不罚有何意义？
只是，她与赵氏的情分，算是彻底终了。
桂枝、碧珠，在赵氏还是姨娘时，便给她身边安插了两个丫头，这赵氏的心，也不是一般的大了。
她想到于彦修，那个清风般的二哥，不知他是否知晓他娘亲的所作所为。
于丹青神情寡淡下来，摆摆手，“退下。”
碧珠谢恩，苦着脸，退了出去。
不多时，王嬷嬷皱着眉，回到于丹青身边，恭声问道，“娘娘，碧珠怎么那副神情？”
于丹青站了起来，淡声道，“她是赵氏的人。不用管她，你权当不知此事。”
王嬷嬷惊诧的看着她，急声道，“又是赵氏的？小姐，您身边的毒蛇还没清干净？”
于丹青轻轻嗤笑了一下，“怎样叫清干净？人心并非一成不变，也许，今日是我的人，明日就投向了别人。”
王嬷嬷想了想，恨声骂道，“都是些喂不熟的白眼狼！”
于丹青笑笑，吩咐道，“留下的人，月银各涨一两。离去的人，碧珠分文不得，其余人，各得十两。”
王嬷嬷愤懑说道，“娘娘！您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她们却临阵脱逃，您还给她们发什么银子！”
于丹青淡声道，“嬷嬷，这是人之常情，你要试着接受。否则，去了北境，还有你生气的。”顿了顿，微叹道，“给吧，不过几十两银子的事，也算全了她们这段时间对我忠心耿耿的主仆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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