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赶紧闭上眼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宫泽昊耳廓一动,彻底垂下了眼帘,唇角微牵,落下白子。
楚云逸面上多了一丝清寒,心思翻滚不停。
先前对宫泽昊说出那句“抱歉,本王爱妃在车上,恐有不便”时的优越,瞬间荡然无存。
这个女人,何时能够改掉**熏心!
他知道,她对宫泽昊无意。宫泽昊对她如何,他身为男人,自然有所感悟。
上次来京,明知于丹青便是那凤女,他却毅然离京,空手返回昌盛朝。这与宫泽昊在战场上的铁血手腕,杀伐果断,大相径庭。
依照他的行事,应当直接带走于丹青才是。然而,他却没有。
此番前来相助,想必也是因为她。
在这荒郊野外,就算是他楚云逸被人射杀而死,大永朝无凭无据,也奈何不了宫泽昊等人。他大可不必前来。然而,他却来了,且带着如此决心,护他们周全。
若非因为想要护她,他实在想不出其他任何理由了。
宫泽昊为了于丹青,竟然公然和镇南王对立,与昌盛朝对立吗?
他对她,竟已情深至此?
于丹青对他,又是何心境?可有一丝半点的倾慕?
不是他对自己没自信,也不是他怀疑于丹青的心意,而是因为,宫泽昊委实太过优秀,若是他的确对于丹青动了真心,处处为她着想,她还会对他如此毫无想法吗……
楚云逸夹着黑子,一直对着棋盘思索,约莫半盏茶后,还是没有落子。
宫泽昊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棋局才开始,并不棘手,两人也都是随意散漫的在落子,并未用心谋算。楚云逸却夹着棋子,凝眸沉思。
楚云逸为何沉思,他自然知晓,不过是因为于丹青那两句低骂声。
于丹青对楚云逸的影响,似乎比外界传闻,更甚。
一时间,他脑中突然涌现许多想法,千头万绪,却又感觉毫无头绪。
眼皮一掀,看向楚云逸,含笑提醒,“楚兄,请。”
楚云逸闻声,敛住心神,收起那些荒诞遥远的思绪,一扫棋盘,优雅落子,淡笑,“宫兄,请。”
宫泽昊略一点头,从棋罐里夹出一枚白子,爽快落下。
楚云逸神色如常,随后落下黑子。
不多时,棋盘已经落满半盘黑白子。
棋局已经渐渐显露杀意,不再如先前一般闲散随玩。
宫泽昊看着棋局,略微抬眉。
楚云逸这么快便已调节好情绪,专心应战,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此人心性,比他所以为的还要坚韧。
宫泽昊仔细观察片刻,落下白子。
楚云逸看着他落子的地方,凝神,沉吟片刻,在那枚白子旁落下黑子。
宫泽昊眼神一闪,微愣,轻笑,“楚兄这是何意?送上门来让本宫吃?”
楚云逸挑眉看他,回以一笑,“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宫兄随意。”
宫泽昊低笑两声,看向棋局后方,落子,“多谢楚兄提醒。”
楚云逸笑而不语,从棋盘上拣起一粒白子,淡声道,“宫兄,本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宫泽昊看向他拣棋的位置,此地一空,后方便彻底失守。他微眯了眼,很快恢复浅笑,朝他抬手示意,“楚兄请讲。”
楚云逸把那枚白子夹在指间,随意玩转,道,“本王听说,昌盛朝镇南王在祁戎山脉有个秘密基地。”
宫泽昊神色微顿,轻笑,“是吗?”
楚云逸道,“自然是的。此基地,占据半匹山,时常有大批粮食和兵器运入。本王好奇,他往深山里运动粮食和兵器,作何?”朝宫泽昊笑了笑,道,“宫兄对镇南王比较熟悉,不知宫兄可否愿为本王解解惑?”
宫泽昊道,“不过一句话的事,本宫自然愿意。近来,父皇下令,新兵训练暂时搬至祁戎山脉,王叔奉命运送物资。”
楚云逸恍然,点头道,“是这样。”说罢,将那枚白子放了回去,从棋罐中夹出一枚黑子,利落下子。
两人不再言语,全心厮杀。
许久之后,道路后方突然传来阵阵马蹄声。
楚云逸和宫泽昊同时朝那看去,莫怀和姜桑在前,身后跟了一群矫健骏马,骏马之后是莫澜等八人,马蹄声声,尘土飞扬,队伍正朝这边奔来。
楚云逸扫了眼棋盘,一时间难分胜负,于是对宫泽昊笑道,“宫兄,看来,我们只能期待下次。”
宫泽昊也看向棋局,含笑道,“楚兄所言极是。”伸出如玉的双手,将白子一枚枚挑出,放进棋罐。
楚云逸将黑子放回另一棋罐。
马群渐渐放慢了速度。
“吁——”莫怀高呼一声,勒住缰绳,马儿彻底停下。
他打量一番眼前,四十六匹伤亡马匹已经全被移至路旁,点点头,扬声说道,“大家赶紧过来,把马换上!”
四十几人同时应声,列队上前,各自牵了一匹马走开。
莫怀骑着新买来的那匹墨色骏马直接来到楚云逸马车前,下马,动手套上马车。
楚云逸和宫泽昊收拾好棋子,将棋罐放回棋盘,同时起身,宫泽昊对他颔首,“有劳楚兄。”
楚云逸勾唇轻笑,“本王身为东道主,应当的。”
话落,前后扫视一眼,所有马车都已套上了马,其余的人也都端坐马背,已然准备就绪。遂对宫泽昊说道,“宫兄赠马之情,楚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