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意味难明的看他一眼,冷哼出声,甩袖离去。
宫凌愣在原地,神情讪讪的,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宫泽昊淡淡问道,“还有何事?”
宫凌摇头,憋了好一阵后,才道,“哥哥,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她实在难以相信,王叔会是那样的人。整个昌盛朝都知道,镇南王与父皇情深意重,好多事情,父皇都是交由他在办,从未出过纰漏,更不曾发现他有异心的端倪。近几年,哥哥年岁渐长,父皇才逐渐将重心转移到哥哥身上,分了王叔的权。
宫泽昊道,“自然是真。”略一停顿,又道,“宫凌,以后再这般不知礼数,休怪为兄无情。”
宫凌身体抖了抖。
她知道,这样的话,他说得越是轻描淡写,他心中主意越是坚定。
沉默少时,她道,“谁让你什么都瞒着我。你要是早些告诉我,王叔背地里干了这些勾当,我必然不会随他起哄。他有私心不假,可于丹青之事,他并未办错。哥哥,于丹青的确不能留,恐会留成大患。”
宫泽昊无意与她多说,挥挥手,“回去吧。”
宫凌皱眉,过来拉着他的衣袖轻晃,道,“哥哥,我知道你骑了一日的马,很累,我再说几句话就走。”
见宫泽昊没甩开她,又说道,“我刚刚不是故意对你大呼小叫的,实在是太气愤,怒不择言了。你别放在心上好吗?”
宫泽昊神色浅淡的点了点头。
他统共就这么一个亲妹,她有今日的嚣张跋扈,也有他这个做哥哥的一份纵容和默许。
宫凌静默少顷,一脸凝重,道,“哥哥,你揭发了王叔的罪行,他会不会杀我们灭口?”
宫泽昊失笑,“他何时不想杀我?”
宫凌一噎,顿了顿,道,“他奈何不了你,但奈何得了我。”
宫泽昊突然探究的看着她,“以前怎没发现,你如此愚钝?”
宫凌愣了愣,“什么?”
宫泽昊道,“你以为,他会蠢到,用他的命来换你的命?”
宫凌用力瞪他,转念一想,又觉这话虽然极伤她自尊,但并未说错。王叔如此筹谋,目的定然不是跟她一个公主鱼死网破。
如此一想,遂又轻快起来,突然笑道,“也是。父皇母后这么疼我,要是我被杀了,你再将他的罪行揭露了,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或者,不用等到回京,哥哥直接就将他杀了,理由还很简单,他行刺我,你保护我,你不知是他,在打斗中将其杀了。”
宫泽昊笑了笑,拿下她拉着他袖子的手,起身道,“回吧。我也准备歇下了。”
宫凌颔首,乖巧说道,“哥哥早些歇息。”
话落,往房门走去。刚走两步,突然又转回身来,盯着他问,“你明知,王叔随时想杀你,为何还会只身前往义和镇?你就不怕,他们趁机射杀了你?”
宫泽昊闻言,一时怔忪。
他似乎,从未想过这个可能。
得知她有危险,他便去了。
宫凌道见状,嗤道,“还真是祸国妖女。”说罢,大步出了房间。
宫泽昊微微叹息,抬手揉了揉眉心。
凭楚云逸的手腕,以及他对于丹青的情意,怎会让她在这流箭中受伤。
长路漫漫,前方风险未知,楚云逸却只带了六十人随行,足见这批人员之精悍。若是连这箭雨都应付不了,他们又如何能够平安抵达北境。
他的确,需要冷静。
片刻之后,宫泽昊沉声吩咐,“姜桑,备水沐浴。”
姜桑侯在外间,闻声摇了摇头,恭声应是。
镇南王和四公主能如此顺利的闯进房间,自然有他的功劳。
他以为他们能够点醒太子,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
次日上午,宫泽昊领着镇南王和宫凌进宫,来到勤政殿向永显帝辞行。
永显帝面露惊诧,“太子远道而来,何不多停留些时日?可是朕的几个儿子招待不周?”
宫泽昊微笑道,“圣上多虑。诸位皇子对本宫招待极为周全,只是,这通商协议已经达成,本宫需早些回国,尽快实施,以利两国繁荣。”
永显帝略一点头,朗声笑道,“太子勤政爱民,实乃昌盛朝的福气。”
宫泽昊谦和一笑,“圣上过奖。”
永显帝道,“既然太子去意已决,朕也不便强留。”虎目含笑,一一扫过镇南王和宫凌,笑道,“今日午时,朕于永乾宫略备薄宴,为诸位送行。还望诸位赏脸。”
宫泽昊三人同时颔首,“多谢圣上款待。”
永显帝笑着摆手,“应该的。”
宫泽昊道,“圣上日理万机,政务繁忙,本宫便不打搅了。先行告辞。”
永显帝含笑应下,目送他们走出殿门。
福万全关上殿门,回到永显帝身边伺候。
约莫盏茶过后,永显帝单手转动拇指上的血玉扳指,淡声道,“红颜祸水,所言不假。”
福万全掀了掀眼帘,躬身说道,“皇上所言极是。”
永显帝抬眉看他,忽而一笑,眼带玩味,“朕所言,极是?”
福万全垂眸应道,“是的。前日昌盛朝的人在义和镇伏击三皇子,昌盛太子却以自己人肉之躯护三皇子妃周全,足见,他对三皇子妃的心思不浅。依奴才看来,他和镇南王必起内讧。”
永显帝轻笑了一声,“原来你这脑子还没废掉。朕还以为,你也被她迷住了心神,分不清现状。”
福万全眼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