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典可算完了最后一个数,“啪”地一声落定算珠,抬头见常千佛低头在脚下一堆脉案里翻找着,问:“你找什么?”
常千佛笑道:“有个名叫李春铜的病人脉象可疑,我想找一下他前三天的脉案。”
穆典可看着他脚下一摞小山一样的卷册,叹息道:“难怪你没有时间睡觉了,这么多案卷,你来回翻找,得花去多少时间。”
搁了账本,起身走过去,说道:“你先做事,我来帮你找。”
常千佛问道:“你账算了吗?”
穆典可点头:“水老没为难我,只挑了些简单易算的拿过来。”
常千佛笑道:“老人家就是这样,嘴硬心软。”
穆典可虽然不懂医术,但天生一副过目不忘的本领,又兼一目十行,很快就从厚厚一摞案卷里翻出了李春铜的脉案,逐本递给常千佛:“这是昨天的……这是前天的……这是大前天的。”
常千佛笑道:“你要是去学医,恐怕就没我什么事了。”
穆典可一脸娇娇模样:“这么枯燥无趣的东西,我才不学呢。”
说归说,还是摊开一本卷册认真看了起来,看了大约半卷便瞅出些门道了,眉头轻蹙,道:
“这些脉案虽说记述详尽,却也太混乱了些。下笔时未曾留白,补录时便只能往字缝里添加,字迹密密麻麻挤一处,实在难以辨认。
还有些人明明症状相似,或者年龄相近,可以记载一处相互比对参考,却又离得天远地远的。你这样来回翻看,岂不是平白浪费许多时间?”
常千佛笑道:“确实是这样,不过病患太多,人手不足,都是些没什么经验的学徒在记录,仓促之下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穆典可也就不说什么了。
搬了两大本脉案,回到自己座位上细细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