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在利益面前往往显的卑微、渺小。感叹着入错行的企业工人们苟且的生活着;国有垄断企业的人们却享受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福利,邮电局的退休人员,子女还能进邮电局就业;机关事业单位的人再不济,也能混一肚子好下水。
新华区吃不上饭的工人越来越多,江北区的豪华饭店一家接着一家开业。分配到纺织厂的本地大专院校毕业生,前脚刚庆祝完自己终于步入社会,可以挣工资养活父母双亲了,后脚就现厂子搞职工入股,没挣钱之前自己要先交钱。
都说贼不走空,但是见到新华区只有上着两三把锁的破自行车可偷,也只好扫兴的平平安安回家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机关单位家属楼的小房成了盗贼光顾的重灾区,豪华摩托、名烟名酒、各式瓷器摆件一夜搬空了。白天,江北分局的同志和辖区派出所的同志全员出动,挨家挨户做着笔录,有些聪明的人没敢把自己家丢的东西都报出来。但还有些家属跋扈管了,我家丢了什么什么值钱东西,你们必须什么什么时间破案之类的话,听的一些老公安不住笑。
一些目光短浅之人顾不得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把一些不敢跟纪委同志聊的话题一股脑倒给了公安同志。江北分局的局长拿着这些笔录汇报给了袁芳。袁芳看后哭笑不得,但又不得不重视,毕竟丢东西的除了普通干部家庭,还有一些自己也不愿得罪的重要干部家庭。
江北的警力有限,就算每晚多去各机关单位的住宅楼前转两圈,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更何况很多基层干警很厌烦这种去给贪官看家护院的活儿,总是象征性的溜一圈,意思一下就走了。贼们就像和公安人员打起了游击,机关单位的家属院刚消停两天,市公安局家属院的小房被一夜之间撬了个遍。
江北的贼盗之事最终还是不胫而走了,有人听了拍手称快,有人听了一笑了之,还有人兴高采烈的当做谈资,与亲朋好友分享着这一奇事。一时间,防盗门的生意火了起来,有点儿手艺的人,都争相从事着防盗门的安装买卖。
新阳正处在一个展的瓶颈期,市政府亟待一个稳定、安全的社会投资环境,袁芳顶着压力给各分局布置了任务,但要求的不是破案率,而是报案数。
自行车丢了就别报案了,报了也找不到,还耽误你时间;钱包丢了就别报案了,找到了也最多只是钱包,钱是肯定找不回来的;家里的贵重物品丢了?大额现金丢了?有票么?能说清楚哪儿来的么?没有?说不清?那就别报案了,省的给自己惹麻烦……
你好我好大家好,通过数据,我们又得到了一片安宁。防盗门并没有降低窃贼的工作热情,反而有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防盗门的解锁技术很快就在一些有组织的盗窃团伙里普及了,如获至宝的窃贼们不再晚上行动了,他们白天打起了一些富贵人家的主意。一时间,保险柜又开始热销了。
如果捞偏门可以养活自己甚至家致富,那么谁还愿意面朝黄土背朝天?如果吃拿卡要可以工作省时省力还好处多多,谁又会坚持原则公事公办?各行各业、各色人等有着不同的yù_wàng和诉求。底层的人无非就是想吃饱穿暖,孩子有学上,老人病了有药吃;有些小身份的人无非就是想人前显贵,人后不累,吃喝拉撒有人跑腿;官员与富商相互结交,共谋着远大前程,在他们的蓝图里,有着让底层人如何增加收入的内容,生活水平如何提高的内容,生活环境更加优越的内容……
大庆似乎正游离在这三界之外,他人后有着新阳最富有的民营企业主的身份,人前就是人民的忠实卫士,用着朴实的农民思维,培养着防卫与进攻相融合的潜意识,在单位为了工作绞尽脑汁,回了家享着这个时代人不敢想象的齐人之福。
大庆自从家里的事情处理的有些条理之后,面对单位的棘手人事问题,也显得从容了很多。新华区有五个派出所,大庆只是代理局长,干预不动所长的任命,只好打起了副所长的主意。大庆主持工作三个月之后,五个派出所的第一副所长都换成了他的嫡系,工作自此才有条理了很多。
新阳市的老国企已经无力再消化待业青年了,企业自主权越来越大的的厂长经理们也不再把这个任务看的很重。开区的新企业不断上马之后,一些从老国企出来,但年龄在四十岁以下的待业者有了重新找工作的机会。
新阳市也给出了很多第三产业的优惠政策,餐饮娱乐等场所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开业了。个体户早就不是什么羞于见人的身份,能够在马路边摆个烟摊儿,走街串巷卖卖山货,自由市场上修修旧家电……都是一份不错的营生。有些积蓄的家庭开个小商店,代理个日用小商品,卖卖五金土产,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富足了起来。都说老天爷饿不死瞎眼的家雀儿,越来越好的政策也给了人们勤劳致富的机会,整个新阳仿佛又和谐了起来。
时光飞快,日子一转眼已是一九九八年,新阳的经济增以前所未有的幅度增长着,新阳开区已经落户了二十八家大型企业,放眼全省,新阳已经成为了东湖名副其实的经济中心。
跟大好的经济形势相反的是,大庆的局长位子越做越不稳当了,以纺织厂为的一批技术能力较为落后的企业,真正的走到了命运的十字路口,破产转制、下岗、再就业成了新华区企业职工们挂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