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公子何意？”明程神色不变，“若是此番你能助我，我一定在豫王面前帮你美言，到时候”
“多谢王妃好意。”凌越淡淡一笑，带了意思明显的失望和疏离，“想来我与王妃该是不同路上的人，请恕凌越无法助王妃一臂之力了。”
明程依旧浅笑，脸上并未有任何异样。
凌越转身正欲离开，却又顿住了脚步，侧脸看向她，一字一句，“想来王妃还不知道，当日慕容魏所上呈的证据，皆与豫王殿下无关，所以如今也谈不上向刘文方要回那些交易证据。”
明程微怔。
与他无关？
怎么可能！
那为什么他会被皇上和太后停职！
“至于当时殿下为何认罪，承认令兄之事乃受自己主使，想来王妃该好好问问殿下。”
明程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见凌越离开，转过前方路口的拐角，身影消失不见，明程蓦得回过神。
“凌大统领还要在这站多久？”
清冷的声音在凉风阵阵的夜晚响起，平添些许瘆人的味道。
“豫王妃万安。”凌照巡防司的侧门走了出来，朝她行礼，有些好奇地问道，“王妃是如何得知老臣在的？”
“凌大统领身上长年的这股跌打酒的味道，想来谁都会知道。”
凌照讪讪一笑，“王妃还真是一如三年前一般心细如尘，聪明绝顶。”
“大统领过奖。”
明程朝他淡漠地颔首，并不想与他过多交谈，只朝马车上走去。
“三年前，和王妃的三次相见便是在这巡防司的大门口，每一次，王妃可都让老臣刮目相看。”
明程脚下微滞，脸色有一瞬间的起伏。
第一次，她在巡防司门口击鼓鸣冤，求见凌照，然后被人连打带骂地轰了出来。
第二次，她跪在巡防司门口三天三夜，求见凌照，然后她的母亲被人连打带骂地轰了出来。
“当时王妃扶着明二夫人，对老臣一字一句说的话，老臣至今未敢相忘。”
明程握住马车的手不由自主加深了力度，眉眼之间闪过一丝极重的痛苦后，便只留下一抹清冷的笑意。
总有一天，你们会三叩九拜，迎我进去。
她扶着她的母亲，冷冷地对站在门口看笑话的人这样说。
凌照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凌照速来对那些趋炎附势不择手段之人恨之入骨，王妃恰好便是这一类人，从豫王殿下带着你前来巡防司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不简单。”
明程并不恼，只是笑了笑，“是吗？正好，我对于那些故作正经不顾情意之人也同样是恨之入骨，凌大统领也恰好是这一类人。”
“王妃客气了。”凌照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只是有些事，可并不像王妃所看到的那般简单。”
“如何简单法？”明程冷冷一笑，“是指凌大统领包庇刘文方陷害我父母，还是指巡防司当年暗中放跑了刘文方让我母亲白白承受多年冤屈？”
明程重重地看了他一眼，扬起马车帘，便欲上车。
“谢谢。”
明程顿住脚步，脸上却没有吃惊的模样。
“无论如何，今日我要谢谢你。”凌照沉默许久，才叹了口气，朝她作揖，“谢谢你让凌越死心。”
刚才她对凌越说的话，是故意的。
她这样心机深沉的人，若是要利用凌越，又怎么会拿出自己如此冷酷狠毒的一面。
故意如此说，不过只是想让凌越看清她是个怎么样的人，不再泥足深陷罢了。
“凌大统领言重了。我不是为你。”
明程走上马车，没有再说话，因为，她此时的思绪全都在凌越最后的那句话上。
“走吧。”
萧珩走上马车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
“怎么了？”
“没什么，回府吧。”萧珩回道。
明程见他气压有些低，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
明程抓住他的手，有些急切，“是不是刘文方的事出了什么变故？”
“他的事，我不许你再插手了。”萧珩的声音沉冷，不容置疑。
话音落，明程的情绪变得十分激动，“你什么意思？！你是要告诉我，你不会杀他？萧珩，是你让我相信你的！”
见萧珩一言不发，明程本是苍白僵硬的脸，突然在一瞬间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是她太天真了。
凌越的那番话，让她居然有一瞬间相信，他今日前来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他豫王府的利益，她怎么会这么傻！这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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