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役所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对于梅林的不够熟悉。
避役的能力与牢笼相似,这一点梅林无比清楚——避役不知道的是,梅林的奥术词缀就是“囚禁”,虽然平日里他只是单纯地使用奥术具象化产生的锁链,但那不代表着他就没有其他能力了。
所以当梅林了解了避役的能力时,避役的败局就已注定。
所谓的牢笼,并非是真实的牢笼,而是囚禁他人记忆的牢笼,这一点自然不用解释;但也正因为这并非是真实的牢笼,因此它无法做到像真实的牢笼一般,在同一个狭小的监牢里放置许多囚徒。
——换言之,由于“囚徒”的增多,牢笼的面积也就越来越大,而看守的注意力,自然也越来越分散。
直到现在,由于到达的人数太多,几乎只要来到这栋宿舍楼之前,就会直接恢复关于梅林等人的记忆,而外界之人也会直接遗忘掉来到楼前的人们的记忆。而现在受到了避役能力影响的人,有在房间里的梅林齐格飞五人,有刚刚抵达楼前的琪亚娜,有一直隐藏于学院里察觉到异常的监察部大特使安德烈,还有同样发觉了蹊跷的维多利亚以及她的护卫们。
而当维多利亚与她的护卫们到来后,避役的力量,就不可控制地扩张到了四分之一个学院大小的范围——在这个范围之内,还有不少完全没发觉异常,只是碰巧路过的帝国学院学生,于是他们也被避役的能力算作了“囚徒”之一。在将学生们纳入牢笼之后,避役的影响范围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扩张了开来......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是只要开始了扩张,就无法控制住的恶性循环。其根源就在于齐格飞和浮士德的到来,在于卡斯兰那近乎歪打正着的举措。
如果避役对于自己的力量有着充足的理解,那么从一开始,他就不会这么开心地将齐格飞也纳入自己的影响范围之内了——甚至不止是齐格飞,后来的浮士德在要求避役把自己放出去时,事实上就是在暗中提醒避役这个能力的弊病。只不过由于他们之间并不太好的关系,再加上避役对于梅林两人的忌惮,让他放弃了他最后一丝胜算。
这也是为什么威廉认为他的能力“极其无趣”的原因。虽然避役的能力听上去近乎无解,但却是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弱的能力——他的能力用最简单的说法,也就是让人弱化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然后再将自己无敌化,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将对方杀死。
换言之,他如果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唯一的选择就是在齐格飞等人没有抵达之前,将梅林杀死在这里——时间对于梅林极其宝贵,但是对于避役而言,却更加珍贵。
在齐格飞尚未抵达之前,避役和梅林明里暗里的交锋了无数次,但彼此都无法将对方打败。如果说避役的能力让梅林无法伤害到他,所以梅林无能为力也就罢了;但避役对于梅林也没有办法,因为梅林实在是他见过的最警惕的人。
虽然拥有着近乎无解的能力,但作为牺牲,他的战斗力却并不强大,甚至可以说不具备任何的攻击力——过往被他所杀死的任务目标,绝大多数都是被避役在精神状态不佳时杀死或是直接被他用毒所杀的。
然而这两种手段,面对梅林时都失去了作用,这才导致他走到了现在的地步——避役被面带不屑的浮士德用魔力构成的深红色花瓣紧紧地包裹了起来,升上了天空之中。
“放开他。”就在浮士德将避裹住的同时,齐格飞忽然举起了手中的巴姆鲁克,黑色的火焰重新在剑上跳跃了起来。他手中的巴姆鲁克剑尖直指浮士德,目光里满是冷厉。
分属于不同阵营的齐格飞想要救下避役,而和避役同属大王子一系的浮士德却想要杀死他,这看上去多少显得有些怪异。浮士德却只是侧了侧头,目光并没有从避役身上挪开,口中淡淡地道:“我也算是帮了你们,你们就用他的命来回报我的人情,不行吗?”
齐格飞皱了皱眉,看向了身旁的梅林。
“嗯,也不是不可以。”
出乎齐格飞的意料,梅林忽然思索了片刻之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认真的吗?”齐格飞愣了愣,然后忽然抓住了梅林的肩膀急道,“如果能抓住那家伙,我们可以从他口中得到很多关于对方的情报啊,难道你觉得这比还他的人情更加重要吗?”
“知道我们的敌人是大王子,这就足够了。”梅林叹了口气,缓缓地摇头道,“避役之前就已经说过了,不过看来这一点并不需要他来告诉我——浮士德特意来到这里让他闭嘴,显然就是为了不让他暴露更多和大王子他们有关的消息。”
“但浮士德特意前来灭口,或许是因为他还有别的不想让避役说出来的话吧?”齐格飞再一次提出了异议,“我还是觉得将他留下来比较好,这次的行动——”
“这次的行动是突发事件。”梅林又一次叹息一声,打断了齐格飞的话,“如果每一次我们所遭遇的事件都需要有所收获的话,那么这个世界未免也太无趣了一点。这一次是我们受到了袭击,能够全身而退就已经是难得了,这么贪心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顿了顿,旋即眯着眼睛看着浮士德继续道:“更何况,知道的太多对我们也毫无意义。知道无面之王隶属于大王子,知道我们需要防备的对象,这就足够了。现在对于大王子而言,最大的对手还是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