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副将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举起了自己的盾牌,低喝道:“那么统领,让我第一个出去吧。”
第一个出去的人,势必会面临着袭来的那一场箭雨,无疑是最为危险的那个位置。但现在,那名副将宁愿自己战死,也不愿意这位与军士们同甘共苦的统领遇到危险,可见现在的盖里,已经得到了众军士的信任!
“不,让我第一个出去,我是统领,我应该率先离开这个危险的环境。”盖里摇了摇头,大笑道,“外面的箭雨对我而言可不算什么,我身上还有不少宝物,足够我顶下第一波箭雨而不死——”
“主人,让我去吧。”
侍从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忽然抓住了盖里的手腕。这样的举动显然有些不太礼貌,这不是一名侍从应该做的行为,但是现在的盖里显然不会在意这些。他看着自己的侍从,皱着眉头道:“怎么,你想抢走我第一个逃离的权力?你是我的侍从,你应该保护我,而不是想着自己逃离这里!”
“主人,您现在的样子让我很欣慰。”侍从微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如果过去的您就是现在这幅模样,我们的家族将会有着无比光明的未来。但现在也不迟,主人,只要您能活着回去,那么就算我牺牲在了这里也是有价值的——您对于这些军士有着巨大的愧疚感,但这不能成为您第一个出去顶下那波箭雨的理由。不论是我还是您的骑士们都比您更加适合这个任务,因为我们的使命就是保护您,就算为此而死也在所不惜。”
盖里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肃然道:“一直以来,我都忘记了一件事——你叫什么名字?”
“马库斯,我的主人。”侍从那张有些愁苦的面容之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喜悦,“从您诞生的那一刻就伴随着您,以您为世界的中心、愿意为您付出我那卑微的生命的您的侍从,马库斯。”
盖里点了点头,取下了自己脖颈之上的一串带着光辉的项链,挂在了马库斯的脖子上:“马库斯,我最忠诚的侍从,这是一件魔导器,能够在危急关头为你制造一层魔力屏障。如果这一战之后你我都能活下来,那么你将会成为我盖里的兄弟,而不再是那个侍从!”
马库斯深吸了一口气,他握住了腰间的骑士剑,金色的斗气在他的身上缓缓地腾了起来。他走到了门边,看着盖里点了点头,沉声道:“我出发了,各位!”v首发
盖里握住了大门的把手,他深深地斯,旋即重重地点了点头,一把推开了攻城塔的大门——
——攻城塔的地面,是一层银皮。
银质的物品对于魔力有很好的隔绝效果,但同时它也不会吸收魔力导致魔力消散,因此银质道具往往用于刻画魔法阵。
当盖里推开大门的同一时间,那大门的一角忽然被擦掉了一层银屑,银屑落在了地面之上,落在了那层银皮之上。由于门框呈一个斜面,因此关门时并不会触发这一点,但当开门的那一刹那,这一层银屑就会从门框之上划落而下,落在地面的银皮上。
——并且,组成魔法阵的最后一笔。
火红的光辉顿时在地面之上亮了起来,赤色的光芒映照在盖里那张扭曲的面容之上,让他显得格外扭曲。他的骑士们第一时间就打算破坏地面上的魔法阵,然而那魔法阵的展开速度实在是太快,因为它根本就不是什么高级的魔法,只是一个简单至极的一阶魔法而已——但那就足够了,因为地面上忽然腾起的火花,已经点燃了攻城塔之中堆积如山的火药!
“德——雷——克!!!——”
盖里绝望且怨恨的咆哮在爆炸声中不知道传了多远,但不论怎么说,远在数百米之外的德雷克应该是无法听到的。
此时此刻,德雷克正躺在自己的软塌之上,像是在度假一般抱着手中的酒杯。远处的攻城塔正在爆炸,巨大的火焰几乎直接腾到了天空之中,漫天飞舞的碎肉与残肢断体直直冲到了百米开外。一只断手甚至直接飞到了德雷克的眼前,只是那只断手尚在空中之时,就被德雷克的车夫一拳轰成了粉末,连鲜血都没能留下一滴,在空气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绚烂啊,如果我是一位诗人,我一定会对眼前的这一幕赋诗一首。”德雷克打了个响指,啧啧叹息道,“我的朋友,请告诉我,欧内斯特的高墙怎么样了?在如此近距离的轰炸之下如果它依然没有任何损坏,那我就考虑打道回府了。”
车夫的嘴唇有些颤抖,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地道:“城墙出现了一道缺口,我们的计划成功了——可是家主,这个计划是不是损失太大了些?我们损失了千余名精锐军士,还损失了一名军团统领,其余的七座攻城塔也因为那一场爆炸产生了或大或小的损毁,或许只有两千名士兵能够登上高墙继续战斗了。”
“损失?我有什么损失?”德雷克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当然,从广义上来看我的损失的确是不小,毕竟我们阵亡了一位军团统领——可是那位军团统领根本就不是我的助力,反而是我的绊脚石,所以我的计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