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谁作了这孽,对我做了这恶孽;偏偏在一年中这时节,要我扬帆出海......”
夜色有些浓,王城里的这间供骑士们饮酒的酒馆里也有些寂静,只是再浓的夜、再寂静的环境,也埋藏不了那个一只脚踩在桌子上举着酒瓶高歌的银发青年的醉意。
这间酒馆或许是王城里少有的几间酒馆之一,由于王城的特殊性以及出入王城的麻烦程度,许多外界应该有的娱乐场所王城之内都并不缺少只是王城酒馆与百花街的酒馆显然大相径庭,这里的酒每一瓶的价值都在十个银币之上,但在这里,却能够以一个银币的价格购买到满满的一大瓶。
因为王城里的人们从来不缺钱,纵使是最普通的贵族骑士身家也远超普通的商贩;他们的家里也绝对不缺少好酒,要与友人品酒完全可以在自己的家里纵情声色。
他们之所以会到酒馆里来,只是为了这种气氛这种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每个人都在狂欢的气氛。每个人都可以和身边本来陌生的贵族一起对着台上的舞女吹口哨,每个人都能够一言不合便对那个自己看不顺眼的混账家伙饱以老拳,每个人都可以在喝醉以后展露自己平日里少见的一面。虽然第二天酒醒之后或许会造成一些别的后果,但是至少在那一夜里,他们能够抛开王城带来的那种巨大的压力,像乡下的农民秋收之后一般狂欢。
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刻板的贵族礼仪的,尤其是那些草根贵族与下级贵族们。
只是今天,这家酒馆的生意实在不是太好。
酒馆里既然有些寂静,那这生意自然不是太好。
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或许今天酒馆的生意又实在是太好了一些如果一家餐厅为了接待城主而赶走了其他客人,又怎么能说这家餐厅今天的生意不好呢?
只是这家酒馆今天接待的客人实在是太过恐怖了一些,和现在坐在酒馆里的这几个男人比起来,普通的城主实在是和路边上的野狗没有太大的区别;更何况城主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位地方侯爵而已,地方侯爵与王城的子爵从地位上来说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而现在坐在酒馆之中的,却有一位王城的公爵。
“帕特里克斯彭斯爵士,能请您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吗?”
褐色长发的中年人叹了口气,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充斥着无奈:“我好像听过你唱这首歌,并且唱完之后,我就在黑巫街里遭了殃。”
梅林一脚跺在桌子上,他身边的齐格飞一把抓住了差点被震飞的精致酒瓶。
中年人叹了口气,举起双手苦笑道:“别这样,我最近应该没有得罪过你吧?噢,如果你是来追究我女儿给你带来的麻烦的,那我认了。”
“乌瑟纳尔!”
梅林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恼怒地一巴掌拍在了桌上:“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找我给你女儿当老师?”
“首先,这不怪我,是她吵着要你当老师的我尝试过为她找别的学者做那孩子的老师,但可惜的是不论武技老师还是魔法理论老师还是基础学识还是文化还是天文地理这样那样的老师,没有一个能在她的手下撑过一个月,只能你能把她治得服服帖帖。”
乌瑟纳尔摊开了手,脸上的笑容更加无奈:“其次,这里是王城,你应该叫我一声三王子殿下,而不是直呼我的名字。这是基本的规矩问题,难道你不怕监视者.......噢,对不起,我忘了,你就是监察部的部长。”
浮士德翻了个白眼,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梅林摇头道:“这家伙喝醉了。”
贝奥武夫有些嫌恶地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椅子冷笑道:“大家都看得出来,不用你说。老大看上去心事很重的样子,就等他放纵一下吧,正好三王子殿下也在王城里,现在也只有王子殿下能够以亦师亦友的身份说一说他。”
乌瑟纳尔嘟囔了两句,叹息道:“算了,你们还是直呼我的名字吧,我听着【三王子殿下】这个称呼就觉得头疼。”
咣当!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之中,玻璃酒瓶与瓶中嫣红的酒水一同在乌瑟纳尔的头上绽放了开来。错愕的三王子殿下一脸不解地擦了擦脸上的酒水,看着面色通红目光迷离的银发青年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仿佛自己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梅林长舒了一口气,看着乌瑟纳尔笑嘻嘻地道:“现在,你的头还疼吗?”
齐格飞顿时皱紧了眉头,看着身边的挚友不满道:“梅林,你到底”
“不,先别急。”
乌瑟纳尔一脸平静地擦了擦自己脸上的酒水,再慢条斯理地甩开了头上的玻璃渣,他毕竟是八阶巅峰的骑士,梅林的瓶子砸在他头上基本上和一根羽毛落在他头上没有太多区别虽然这一瓶子关系到了帝国王子的尊严问题,但这位三王子殿下的脸上毫无半点恼怒之色,反倒是有些关切地看着梅林,低声道:“我认识他的时间恐怕仅次于齐格飞,从我和琪亚娜把你们从长夜旷野带出来至今,已有接近九年的时间了。这九年之中,我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
齐格飞的脸色也顿时一凝,同样将关切的目光投向了梅林。
“谁让你们闭嘴的?继续唱啊?继续演奏!”
梅林却没有将目光投向他们,反而是用暴怒的目光看向了酒馆台上那几位美丽动人但却面色惨白的舞女虽然她们刚才亲眼目睹了帝国的监察部部长一瓶子砸在了帝国三王子的头上,但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