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尔逐渐恢复了肉身原形,他在废墟中踉跄跛行,遇到了一个姑娘的尸体,后背一道恶毒的刀伤。
他不认识她,但却看到她的外貌具有自己的血脉特征。
一切关于帝国和权力的思绪全都被他抛在脑后,他托起恕瑞玛的女儿,把她抬到了曾经的黎明绿洲的所在地。
绿洲早已干涸,但阿兹尔每靠近一步,清澈的淡水都在喷涌而出,注满了石块构成的盆地。
阿兹尔将这位姑娘的尸体浸泡在了绿洲的治愈之水中,血迹消散,致命的刀伤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
由于这无私之举,阿兹尔被火焰支柱托到了空中,恕瑞玛的魔法让他再度重获新生,将他的身躯重塑为飞升者应有的样子。
太阳的不朽光辉倾注进他的身体,铸成他宏伟的鹰铠外貌,赐予他操控黄沙的能力。
阿兹尔抬起双手,他的废墟城市抖落掉覆盖了数百年的尘土,重新升起到地面上。
太阳圆盘也再次漂浮在空中。治愈之水流淌在神庙之间,一座座神庙都在皇帝的命令之下重新拔地而起,迎接阳光。
阿兹尔爬上了刚刚升起的太阳神庙,风卷起西沙,重现他城市的最后一刻。
沙尘组成了幽灵幻影,再现了城市的临终场面,阿兹尔惊讶地看到泽拉斯的阴谋背叛逐步展开。
他黯然地看着自己的家人惨遭不幸,自己的帝国陨落,自己的能力被窃取。
不过现在,数千年以后,他终于理解了自己曾经的朋友和心腹对自己的深仇大恨。
阿兹尔感知到泽拉斯正在世上某处等待着,他召唤出一支沙兵大军,与他们重获新生的皇帝一起进发。
他头顶的黄金圆盘闪耀着太阳的光芒,阿兹尔郑重起誓。
我将夺回我的土地,夺回我的一切!
这个时候,内瑟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些很重要的事(血统)。
塔莉垭几乎要忘记了,自己是多么地思念着恕瑞玛那炉膛般的热烈。
成百上千的人聚在一起,联袂成云,挥汗成雨,语速极快地高声谈论、讨价还价、赌咒发誓等等等等。
外乡人看到此景总会以为他们一直在争吵。
她从未在旅途经过的任何一处见识过同样炙热奔放的风土人情。
艾欧尼亚宛如仙境,弗雷尔卓德的冻原也是独一无二的壮丽,但当她踏上了卑尔居恩的埠头,恕瑞玛炽烈的阳光就把这些记忆一下子都蒸烤殆尽了。
她感应着这块土地深处的岩床,所感觉到的战栗让她想起了巴巴扬泡的香料茶。
她沿着石阶走上码头,脸上的微笑快要咧到了耳根。
就算头顶经过了一块诺克斯托拉的黑石,也没能影响她的心情。
塔莉垭并没有在卑尔居恩停留多久。
港口停着的几艘诺克萨斯战舰让她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搞得她很紧张。
她在城里买了一些旅行的补给,偶然听到了市井间的一些流言。
商队从沙漠深处带回来的消息要么彼此矛盾,要么神乎其神。
比如黄沙化成的武士、晴天里的雷暴、凭空出现无人记得的水源等等。
一支全副武装的商队愿意带塔莉垭一程。他们做的是奈瑞玛桀丝绸的生意,此行的打算是南下去往肯内瑟。
臭名昭著的肯内瑟位于大塞沙漠的北端,让塔莉垭在马车里颠得七荤八素,终于在抵达杂货市场之后才能双脚沾地。
商队的老大是一个瘦成麻杆的女人,名叫夏玛拉,一双眼睛像是磨亮的黑大理石。
她建议塔莉垭别再往南去了,但是塔莉垭告诉夏玛拉,她的家人需要自己,而且他们对于即将到来的威胁毫不知情。
从肯内瑟出发,她沿着蜿蜒的河道继续往南边走。
人们把这条大河称作生命之母,大河的源头据说就发自古时恕瑞玛帝国的都城。
塔莉垭孤身一人,反而给她不少方便。
岩石就像她的骏马,乖乖地让她骑在头上。
下方的岩层不断地翻出地表,接连推着塔莉垭朝着南方的维考拉前进。
传闻那座城市早已大半掩埋在了大塞沙漠溢流而出的黄沙中。
夏玛拉觉得,现在的维考拉最多就是个荒废旧城上建起的部落营地,给过路的旅行者和旅法师们歇脚的地方而已。
但就算是在几公里之外,塔莉垭也看得出夏玛拉被流言误导了:维考拉已经重生。
除了她碰到的那个快死的女人。
中的市集淹没在色彩与喧闹中,空气弥漫着浓烈的气味,紧邻彼此的拱形帆布遮阳蓬几乎盖住了整条街道,激烈的讨价还价声,夹杂着香料和烤肉的刺鼻味道,随处可闻。
塔莉垭全然不顾商贩们的自卖自夸,和替家中老幼生计着想所做的恳求,她在人群里艰难地挤出一条路。
有人还一手抓住她的袍子把她往一个摊位上扯,卖的全是遭人厌恶的沙漠里常见的害兽,所以她挣开拉扯躲远了。
通往破败城墙的宽阔街道上挤着好几百号人。
智者模样的干瘪老人们坐在门廊底下抽着烟斗,芳香的烟气像雾一样蒸腾着。
她看到了许多不同部落的标记,能认出来的有巴贝、扎加亚和叶申耶,除此之外的十几个她从来没见过。
在她离开恕瑞玛的时候,犹记得他们还是誓死的仇敌,如今却像战场上的同袍一般,和平地坐在一起。
“我走之后,好多都变了呀。”她低声自语道。
她已经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