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娜在自己的使命中感到极大的乐趣。无论是帮助弱者还是惩罚恶人,她都觉得守望符文之地的海洋是一件幸事。
自从迦娜记事起,瓦洛兰西部和东部的两片大洋就一直被一道地峡所分割。
任何想要交通往来的船只都必须踏上漫长艰险的航程,绕过大陆的最南端。
因此,大多数船只都祈求迦娜赐予满帆强风,闯过凶险的浅滩暗礁。
在地峡两侧的海岸之间有一座繁荣的贸易城市,城市的元老们不想再看到船只长途跋涉绕过大陆最南端,这段航程经常需要花费数月时间。
于是他们雇来了最勇于创新的科学家们,利用该区域最近发现的丰富炼金元素资源,设计创造出巨大的水路运河,开通以后将可以连通瓦罗兰大陆两侧的大洋。
关于运河的消息像瘟疫一样在水手之中传播开来。
这样一条通道将开启无限潜力的贸易空间,可以让船只更轻松地通过危险水域,缩减航程时间,并使生鲜商品的运输成为可能。
这条通路将贯穿东西,连通左右,更重要的是,它将带来变革。
运河的存在,让水手不再需要迦娜的风佑和庇护,因为他们不再需要涉险航经瓦洛兰南部的岩滩,也不再需要盯紧青鸟的风暴预警。
他们船只的安全和速度已经不再取决于喜怒无常的风,而是由人类的精巧设计保驾护航。
所以,随后的数十年间,随着运河工程的进展,迦娜被逐渐淡忘。
她的神龛开始残缺破损,被海鸥任意叼啄,她的名字也很少再出现在人们的默祷中,即使是在惊涛骇浪的冬季,也依然如此。
迦娜感到自己变得虚弱,力量衰退。
当她想要召唤一阵狂风的时候,只能制造出一阵轻风。
如果她化身成青鸟,飞翔几分钟就不得不停下休息。就在几年前,她还曾在航海者心中举足轻重,难道他们真的如此轻易就能忘记曾经庇佑他们平安、回应他们祈祷的那个人吗?
迦娜渐行渐远、怅然若失,眼看运河就要完工,她的全部存在,只剩下一阵轻风而已。
运河的竣工暨开通仪式当天,人们兴高采烈地庆祝喝彩。地峡中间布置了数千个炼金科技爆破装置。
城市元老们齐聚一堂,亲手发动了点火仪式,来自世界各地的旅行者在一旁屏息观看,等待见证奇迹,脸上写满期待,心中充满骄傲。
装置启动了。岩石熔化形成的炼金雾霾爆发扩散。巨响回荡在地峡之间。
岩壁的表面开始开裂,大地开始颤抖,人们听到了水的怒吼和气的嘶嚎。
然后人们开始尖叫。
后来几年内,没人知道这场灾难的具体成因。
有人说这是因为炼金炸药的不稳定性,其他人则认为这是工程师们的计算失误。
无论是什么原因,这次爆破造成了连锁地震反应,撼动了地峡深处的核心。
整个一个城区跌进了海底,将近半数居民突然在东西两侧奔袭而来的海水之间不知所措,挣扎求生。
数千人被淹没在浪潮之下,他们苦苦哀求,祈祷发生奇迹拯救自己。他们呼唤起了那个久违的名字,那个他们曾经在危难时刻和惊涛骇浪中最常呼唤的名字:
迦娜。
突如其来的绝望祈愿冲击着她,迦娜感觉自己的力量凝聚成了实体,她从未感到过如此庞大的力量。
许多落水的人都已经溺亡了,但炼金毒气正在从大地的裂缝中弥漫到街道上,数百人在毒气的笼罩下无法呼吸,迦娜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帮忙。
她冲进了死寂的毒云中,强酸的雾气正在夺走人们的希望,他们都是运河诞生的见证者,但却即将成为殉葬者。
迦娜举起法杖,闭上双眼,周围开始刮起猛烈的旋风,强大的龙卷甚至让那些向她祈祷的人害怕自己会被狂风卷走或者扯碎。
她的法杖放出越来越明亮的蓝光,直到最后她把法杖砸向地面,用最后一阵猛烈的强风吹走了全部毒气。
那些向她祈祷的人深吸了一口气,举头看到了自己的救星,同时发誓永远都不会再忘记她。
片刻过后,一阵风吹过街道,迦娜消失了…不过有人发誓他们看到了一只青鸟在城市最高的钢铁与玻璃尖塔上安巢定居了。
后来那个名叫祖安的城市完成了重建,而闪亮的皮尔特沃夫也在它的上方落成,迦娜的名字出现在了无数个故事中,讲述着一个浪迹天涯的风之精灵在危急时刻伸出援手。
有人说,每当祖安灰霾积得太厚,迦娜就会把它吹走,然后再消失得无影无踪。
每当炼金男爵手下的恶徒过分嚣张,或者受害者的惨叫没人回应,就会有一阵令人闻风丧胆的风吹过街巷,帮助那些求助无门的人。
有人说迦娜只是个神话传说,是祖安最绝望的人用来麻痹自己的乐观童话,在最艰难的时刻给自己希望。
其他人则更加了解真相,每当有风掠过狭窄的过道,每当人们聚集在自制的神龛前(现在使用的是金属片和齿轮而非鸟骨),他们就会想起迦娜。
每当强风吹响窗栏,吹走晾衣绳上的衣服,一定都是迦娜在风中。每当进步日到来,无论天气多冷,信徒们都会敞开自家门窗,这样迦娜就会带走陈年旧气,辞旧迎新。
人们会看到一只奇异的青鸟,在祖安的街道中飞翔,每当这时,即使是持怀疑态度的人也会感到神清气爽。虽然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