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箭本应该命中他的咽喉,齐特里娅能看出来,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那位高大的穿着熊皮的特使对着她微微使了个眼色。
年轻的搜魔人蹲到了地上,正在气喘吁吁。卡斯通紧紧靠着小巷一侧的墙壁。妇女跪坐在落雪的地面上,已经泣不成声。
齐特里娅急忙跑到她身边,从她颤抖的双手中温柔地拿开重弩。然后她抱住了那名妇女,心贴着心。
“别抓她,”齐特里娅看着卡斯通说,“这是一场意外,没别的。”
那位搜魔人犹豫着,看上去很焦虑。
“没人受到任何伤害,”齐特里娅继续说,“她已经受尽苦难了。拜托。”
卡斯通叹了口气,揉了揉眼睛。
“这不是我社团的管辖范围,”他最后开口说,“因为这里没有动用魔法,所以这件事由你们决定。”
齐特里娅与巴克目光对视……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镇上的暴民正在一次次地冲撞德玛西亚士兵的盾墙,拳打脚踢。破瓶子、碎石头打在盾牌和头盔上,但士兵们依然没有拔刀。
随着一声大喊,齐特里娅再次出现在蜡烛商店里,带着那名红发妇女,一只手搂着她肩膀,然后镇民们后退了。
“罗莎琳?”壮硕的铁匠喊道。
“琪拉不会希望看到我们这样,”妇女呼喊道,“她不会希望任何人因她而受伤。”
她的突然出现让人群静止下来。少数几个人还在动手,对着盾墙推推搡搡,但其他人都推到后方,突然不知所措。
“把街道让出来!”冈萨吼道。“马上离开,就不会深究!”
镇民们都看向那名铁匠。
“照他说的做吧,”他说,“结束了。”
人群的暴怒和憎恨消散了,就像曙光照耀下的晨雾一样。不一会,他们就变回了普通的公民,脸上再也没有扭曲的愤恨和狂怒。许多人都低下头呢喃着,自惭形秽。
冈萨点了一下头,士兵们给铁匠让开了空隙,让他穿过阵线,拥抱那位妇女。
“你们其他人,回家去!”冈萨对附近磨磨蹭蹭的人群命令道。他本可以把他们全都聚成一堆,挨个扣押,但齐特里娅很高兴看到他选择了怀柔处置。
齐特里娅环顾四周。如同奇迹一般,除了几处剐蹭和淤青,无论是士兵还是麦特里奇的公民都没人真正受伤。镇民们渐渐散开,顺道拖走了推车。
盾士长冈萨看着齐特里娅,松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他缓缓摇着头说,“但多亏了你,士兵,今天避免了一场灾难。”
齐特里娅突然感到身心俱疲,没有力量回答。她木讷地点点头,重重地坐在旁边的台阶上。
士兵们依然在谨慎地看着最后几个徘徊的镇民。巴克站在附近,他的脸上阴云密布。齐特里娅的目光游移到两位搜魔人身上,他们表情严峻,然后她又看向那名妇女,罗莎琳,她正在铁匠的怀中哭泣。
所有这些人都是德玛西亚人,心中都怀着善意,但最近的行动却让他们兵戎相见。
德玛西亚即将迎来艰难时刻,她暗自想道。
不,她纠正自己。
艰难时刻已经到来。
“故事很有趣,但这跟现在的情况有关系吗?”强盗首领一把揪住了西弗的衣领,没好气地说道。
“别急,再听我一个故事!”
“什么,还想继续耍我们?”强盗首领怒不可遏地说道。
“我以我的性命担保,这个故事一定能现在的情况有关!”西弗这样说道。
强盗首领们简单商量之后,恶狠狠地说道:“这次你敢说谎,我保证让你不得好死。”
“从前,有一个伟大的国王。”西弗讲起了故事。
他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他深爱着他们。
在男孩还很小的时候,一天,国王对他的妻子说:“我觉得我快要死了。我要你答应我,等我死后你绝对不再嫁人,而要用你的一生来关爱我们的儿子。”
听了这话,王后哭了起来。她抽噎着说她绝对不会再嫁人,只要她活着,儿子的幸福就是她头等重要的事。她的许诺慰藉了国王的心。几天后,国王安心地去了。
可是,国王刚去世,王后就对自己说:“承诺是一回事,要不要遵守是另一回事。”最后一锹土刚刚盖在了国王的棺材上,王后就嫁给了邻国的一个贵族。他们的婚姻使她的新丈夫成为了国王。她的新丈夫是一个残酷而又缺乏道德的人,对他的继子非常残忍,几乎不给他东西吃,只给他破旧的衣服穿。要不是害怕民众们反对,他肯定会把这个男孩杀了。
当时,王宫的庭院边上流淌着一条小溪。可是,这不是条普通的小溪而是一条流淌着牛奶的小溪。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他们每天都成群结队地过来提取奶汁。
新国王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严禁任何人走近小溪,违者就会被守卫抓走。这条禁令完全是恶意的,因为小溪里的奶汁足够每个人喝。
几天来,没一个人敢冒险靠近溪岸。可是,有人注意到每天清早,破晓时分,一个留着金色胡子的人会提着一只桶来到小溪边。他会把桶里装满奶汁,然后在守卫们可以走近他之前像一阵烟一样消失掉。守卫们把他们所见到的禀告了国王。
一开始,国王不相信他们所说的事。可是,由于他们坚持称他们说的千真万确,所以国王说他晚上会亲自去小溪那里看看。
伴随着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