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了然,顿时笑了起来,只是每天见傅云盈过去侍疾辛苦,忍不住回去就给她炖了些补身润燥的汤水。
苏氏一天天的看着傅云盈,越看越生气,可不看又不行,一来怕长公主不高兴,二来又怕自己若是发作了傅云盈,指不定得被人说她惦记儿媳妇的嫁妆。
于是,这病更是一天天的不见好。
“太医,我婆婆这病……”连氏拉住看诊出来的杜太医,小声问道。
“老夫人这病是旧疾,旧日里老夫人就忧思过重,落下心疾,现在春日刚到正是容易犯病的时候,夫人不用太担心,老夫人尚且年轻,无碍。”太医把方子交给连氏,摆了摆手让连氏放心。
既然如此,连氏也不多说什么,取了银两送走太医之后就让人煎药。
何氏恰好进来,见连氏差使别人过去,连忙接了过来,“我平日里也帮不上娘什么忙,这点小事我来吧。”
她也是媳妇,连氏本来就不乐意看见她太逍遥,也就准了,把药方递给她之后,进去伺候苏氏。
待药端来,苏氏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对,“这是什么东西?”
“怎么,味道不对么?”连氏疑惑的看了一眼,回头瞪着何氏,“煎药的时候可有别人?”
“没有别人,我一直在看着,是不是太医换了方子的原因?”何氏见状,连忙接过来喝了一口,以证清白。
“可能吧,唉,老了……”苏氏一口喝下药,叹了口气眉头不展。
连氏也不说破,说了几个笑话逗了逗苏氏,此事便也过去了。
明月堂里,傅云盈正在看账簿的时候白露过来趴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小姐,二小姐从家庙出来了。”
“祖母准了?”翻账本的手停了一下,傅云盈觉得不太对劲。
“当然没有,是二夫人悄悄让人接出来的,还有二小姐的丫鬟一起。”白露摇头,“二夫人把二小姐接到了给老夫人煎药的小厨房,药熬好之后又悄悄送了回去。”
煎药?傅云盈了然,何氏这是想借着苏氏生病放自己女儿出来。
“小姐,咱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太夫人?”白露还不知道傅云盈没有把事情告诉严氏。
“太祖母目前还不知道这件事,不告诉也罢。不用管她,让她们做就是了。你这几日找个机会给看家庙的人送些东西,让她们能行方便的时候就行方便。”
傅兰鸢要是进去了,那这件事还真有点不好玩,既然她现在要出来,傅云盈就帮她一把,她倒是想看看,傅兰鸢还能使出什么把戏来。
三日后,家庙传来二小姐血竭晕倒的消息。消息传来的时候,傅云盈正在苏氏跟前伺候,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唯独她了然。
“好端端的怎么会血竭?”苏氏有些不满,这样的关口还来添乱,还真是不讨喜。
“娘,鸢儿她知道您生病,心痛难忍,就想效仿割肉救母,用自己的血给您当药引。”说起这个,何氏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娘的病乃是心力交瘁所引,鸢儿听说血脉至亲的血能让您尽快康复,于是就日日取血,这才会血竭,并非鸢儿有意给您添堵。”
呜咽了一会儿,苏氏却很久都没有说话。傅云盈和连氏知道,这是她已经松动了。
傅兰鸢出不出来对连氏无碍,又不是她的女儿,她只在乎傅兰鸢会不会带累她几个女儿的婚事和名声。
“糊涂……”苏氏呵斥了一声,却没有多少气势在里面,只有悠长的叹息,“我说那药怎么味道变了,原来是你!你,你也是,自己的亲女儿也不拦着。”
“娘,这是鸢儿的一片孝心,我如何能拦。”何氏抹了把眼泪,可见是真心疼。“祖母,妹妹也是一片孝心,于情于理,都拦不住的。”傅云盈也是惊讶,没想到傅兰鸢倒是舍得下血本,就是不知道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了,“盈儿知道是前些日子思虑不周,让祖母心神烦忧,盈儿愧疚。
现在,妹妹能替我将功补过也算是功劳一件,祖母,妹妹想必已经知错了,她还小,您看……”
傅明珠求情的话还没说出去,就被傅云盈中间截胡,见她如此大度,有些疑惑。
“娘,鸢儿这些日子真的知错了。”何氏也苦苦求情,苏氏怎么会不心动。
每日药中都有自己孙女的血,苏氏虽然恶心,可是也动心,试问谁能像这个孙女一样孝顺?
眼下的这几个,虽然天天在她面前晃悠,却没一个想让她尽快好的。
再说了,鸢儿还是个小孩子,就算是犯错,知错就改就好啊。
心思动了动,苏氏张口,却见连氏先开了口。
“娘,鸢儿的孝心确实好,但是先前的事情让我们侯府丢了这么大的脸,就这么放出来是不是……”何氏狠狠的瞪了一眼连氏,却没敢反驳,“鸢儿的错也是我这个娘失职,嫂子,就算是让她继续受罚也让她养几日伤啊。嫂子也是有儿女的人,你推心置腹的想一想,如果要是你的女儿受伤了,你可心疼。
”
连氏哑口无言。
傅云盈冷眼看着,知道傅兰鸢这一回是怎么都会从家庙里出来的。她不打算阻拦,但也不想让她就此讨了好去。于是便道,“妹妹在家庙中,仍然心系着咱们家中的每一件事,也是她的一片心意呢。”
这话明着像是在说傅兰鸢一片赤忱,实则却是指她入了家庙还不安份。苏氏听了,立刻就有了联想,脸色顿时没先时那么好了,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