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胡海的双瞳折射出的聚焦点,杨坚将手的茶水一饮而尽,惊讶道:“你的眼疾…”
“多亏了伽罗姑娘,已经能完全看见了!虽说看远物还有些模糊,但还能看得见便是万幸!皇您还是一如当年…”
一如当年?听到胡海这话杨坚觉得有些可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被人从外推开的屋门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手机端 m.
见到进屋的韦孝宽,杨坚便脱口喊了韦孝宽一声,看到他没事杨坚心有些放心了,刚想问独孤伽罗去哪了杨坚看到紧随韦孝宽之后进屋的本尊。
杨坚与独孤伽罗四目相对,独孤伽罗眼一丝不明的情绪一闪而过,杨坚一愣,这样的情绪每当自己彻夜批阅奏折之时,总能在来送宵夜的陈宣华眼见到。是显而易见的担心。
韦孝宽出去屋子边的溪流想抓几条鱼作为今日的晚膳,胡海忙催促道:“伽罗姑娘你快看…”
本想让独孤伽罗给杨坚查看伤势的胡海抬头看到四目相对,暧昧的感觉萦绕其间的二人,似乎了然了什么般干笑了一下,改口道:“我去给韦将军帮忙。”
胡海起身出了屋子,低垂的眼里是注定会被忽略的难过。
胡海是喜欢独孤伽罗的。从最开始独孤伽罗替胡海疗伤,胡海打心里感激这个女子,直至后来,当胡海的双眼能看得到一些事物时,胡海看到独孤伽罗清秀的外貌,那一刻感激变成了爱慕。
可方才那一幕,胡海心便是了然怕自己这份无果的感情之花是要被尘封于心了,心有不甘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胡海的离开打破了杨坚与独孤伽罗间的对视,独孤伽罗忙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摆出一副面无表情,而杨坚也撇过脸尴尬极了。
杨坚不得不承认,看到独孤伽罗的双眼流露出担心的那一刻,自己确实是萌生出了一种想要拥抱来人的冲动,然后告诉她,这样的表情真的不适合她。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最后杨坚将它归结于独孤伽罗那眼神同陈宣华太过于相似,自己一时分辨不清才会有那样荒谬的想法。
这多可笑。
屋外连日的大雨已经停歇,可天气却始终阴沉沉的,仿佛接下来又有一风雨将要靠近。
胡海坐在一旁的石头愣愣地盯着缓缓流淌的溪水,韦孝宽则脱了鞋子踩在寒冷的溪水等待时机抓鱼。
不一会儿,胡海的身旁便多了两条扑腾不止的大鱼,韦孝宽走岸,看到胡海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胡海兄,你怎么了?”
“胡海兄?”见胡海没有回话,依然在发呆,韦孝宽又喊了一声。
胡海一惊,回过神,看到韦孝宽正盯着自己,疑惑道:“韦将军怎么了?”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从刚才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韦孝宽将脚在一旁的草丛蹭了蹭,然后直接将靴子套在脚,走到胡海身边将奄奄一息的两条大鱼丢进盛着水的木桶里,然后在胡海身边坐下。
胡海摇摇头,苦笑了一下,道:“心事。”
看到胡海的表情,以及这些日来的相处,韦孝宽心已经猜到了几分,笑道:“何来心事之有?怕爱慕之人还未曾晓得你的心意吧?”说这话的时候韦孝宽看向远处,天色渐晚,夕阳在远处的山后遗留下片片火红。
这些日子在这里的居住,让韦孝宽不禁喜欢了这片小小的世外桃源。
偶尔掠过的几只飞鸟的剪影印刻在空,韦孝宽想到了自己已经过世很久很久的妻子,想当年,也是自己先喜欢对方的。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现如今尽管妻子已经过世了很久,韦孝宽也未曾再娶过妾室,独身一人又过了快将近小半辈子。
“怎奈何爱慕之人已经心有所系了罢。”胡海淡淡地说。
听到胡海的话,韦孝宽先是一惊,“你是说……”
未说完的话得到了胡海点头肯定。
沉默片刻,倒是胡海最先释然地笑笑,“皇他生得那般俊美,让伽罗姑娘倾心也是情理之的事,更何况,伽罗姑娘同皇认识得便早,再有,伽罗姑娘对皇还有救命之恩在此,所谓日久生情。
我这样一个粗人,本配不伽罗姑娘那般巧能的女子,默默护她一生周全便是。只是不知道,皇是否明了伽罗姑娘的一片心意。”
韦孝宽沉默着,很久,韦孝宽突然问了胡海一句:“这女子可会令你背叛皇?”
韦孝宽问的这句话让胡海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嘴角颤抖着,喉头一动,放在膝盖的双手抓紧了裤布:“这,这怎么会?我怎么能背叛皇!”
胡海的回答让韦孝宽颇为满意地勾起嘴角,“这样便是好的。男女之情何以与万世江山所拟?”
很久很久以前,韦孝宽也曾在洞房花烛夜立誓要倾其所有守护那现如今早已离世的女子一生周全直至终老,怎奈何他尊为朝大臣,又是将军,常年在外打仗以换取荣华富贵让那女子衣食无忧,代价便是长期无法在身边的陪伴。
但这样的分离在韦孝宽心只是短期的,待到自己为朝廷奉献得够了,便告老还乡带着那女子一同厮守终生,只可惜万事终有不测,女子不幸染重疾,韦孝宽最终还是未来得及见心爱之人最后一面。赶回来之时,女子已被入葬,一直服侍女子的侍婢交予韦孝宽一封信。
信是女子独有的娟秀字体:红颜已去怎敌万世江山重?来世厮守再伴君长久。
那女子的一辈子却不是韦孝宽的一辈子,说好一生相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