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石敦早早来知会他妹子,笑对众人道“这探花郎不知道是装模作样还是真的经得起,昨夜醉成那样,去了风月楼还没缴械。
不知怎的领着花魁娘子走了半宿,到了客栈偏要两个房。
按说这么没福的人,真不该白白耽误了我们千娇百媚的花魁,但妹妹嘱托,我定要办的仔细。
还好小二有眼色,说只一间房,并送了一床被褥过去,想来万事大吉了。
这郑没福气的却在窗前坐了半夜。
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我伙计聪明,悄悄儿的堆了冰块在窗子下,活生生把他冻进洞房,我这伙计妥妥的熏了迷香,只听了里面有动静了,才放心了。
这花魁娘子素日最无情,一应差事只是勉强应付,我看昨夜却是颠鸾倒凤,让郑大探花折腾到天亮。。。。”
石美芳打住他道“好了,我看这下张家娇滴滴的小姐们还有什么话说”。
说毕就往尚书府中来,寻到淑仪这边,正见到文玉几个正在那里绣花,不禁拍手道:
“文玉妹妹可好啊,昨儿的事可听说没,这探花郎可是牵了花魁的手出了风月阁,几千双眼睛都见了,。。。。。”
文玉不待她说完,便将袖中金钗掷在地上,说道“不惜用些个下三滥的手段,纵然赢了,也没什么有脸”。
石美芳笑道“这凤钗虽是好的,但玉儿妹妹三声癞□□叫我还没听过呢,学的若不像,我也不介意”。
文玉立眉道“不要逼我说出不好的话来,又是什么冰什么香的,你打量别人都是傻子么?”
石美芳一听这话,知道有人泄露消息给她,而且本来也只为了驳她们的面子,已经达到了,所以也不介意其他。
临走,说了句“我说了罢,天下男人都一样,失了脚便去怪这个怨那个,可是没人拿刀子逼着他fēng_liú。”
说完也不等文玉几个回言,一径走了。
文玉已经气绝,见她走了,跺脚骂郑书明,怨他不该这样无耻下流。
骂了一阵忽而想到她姐姐要不开心,又忙止住,抿着嘴看淑仪一眼。
却见淑仪仍是一脸和悦的样子,文玉便皱眉道“我的好姐姐,你倒是真的“妾心古井水”呢,今儿他这样,反正他在咱家住着,何不让叔叔婶子拿他一拿,也省的以后让姐姐不开心”。
淑仪笑道“女子不该去管外头人的事,且不说丈夫总归是妻妾成群,即便妻妾之外有倾心的,我们也不该阻拦。”
文玉哭笑不得:“那若是他以后眠花睡柳,你也不管吗?”
淑仪道“妹妹放心,若是我们做得到娴静淑雅,怎么会比不上那些无名无分的人呢,家有贤妻美妾,夜夜眠花睡柳的事情必然不会有”。
文玉歪头想了想,道“这倒也是,名正则言顺,想来没有人糊涂到去做不顾人伦的事,不过,为了我这未来姐夫的名声儿,我觉得还是要管一管,即便现在我们不管,也要打听着,不能让那些个小人带坏了他”。
淑仪一笑便由她自己寻思去了。
这边小凤娇起来,一边梳妆一边想昨夜的事。
虽说若放了郑书明走,她的确不好交差。但她耍耍性子,妈妈也不敢怎样。
只是见这郑书明不与其他追欢卖笑之徒一样,心中便有牵扯不断的情谊,一边为了公事把他留下,一多半却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一想起他心里的那个小碗,小凤娇不觉皱了眉,不过她看着镜子里自己十六岁的容貌,又暗自想“纵然有多少小碗小碟子在他心里,最后这心都是我小凤娇的”。
正想着,不觉嘴角露出微笑来,头上刚插的花胜怕歪了,拿出菱花的小镜子来对着梳妆镜左右照看。
郑书明从背后走来,见她对着镜子笑的天真烂漫,便拉过凳子在她身后坐了,从背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头上,又怕把她头上的珠翠压歪,又想多看一眼她镜中的容颜,踌躇间不觉笑起来。
因想到她在那身不由己的地方,便问道“:我看你也不缺银子,何不离了那里,自己寻个情净的地方去呢。”
小凤娇冷笑道“我说爷不懂,你是文化人,只知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却不思量之所以这样,只因人若离了群,便不会好过。
我虽不缺银子,但是离了以后,去哪里找个清净地方呢。手里的财有人惦记,我虽非倾国倾城之貌,却也有财主恶霸时时刻刻都盯着,出去以后对我呼来换去,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傍,到时候怎么去得罪那些人呢。现如今虽说有妈妈管着,不自由些,往往也是违背心愿,但也强过出去被人肆意揉搓。”
郑书明因想着安置好小凤娇,又想起自己婚约在身,又担忧兴师动众会惹得尚书对他颇有微词。
小凤娇看他低头思索,看透他心思,便开口道“我无缘成为你的妻,只怕也难做名正言顺的妾,如今且不急着出去,等你大婚独立门院,我只求在你身边倒水端茶,可好?”。
这话她和很多人说过,妈妈时常教她,即使知道那些男人给不了她什么,也要告诉他们,她奢求着和他们白头偕老。
而且说话神态语气,要让自己也能相信自己。
如果说出的话让自己无法相信,目光流转的再巧妙,也跟鱼眼睛没有区别。即便他让自己恨不得翻白眼,恨不得立马丢出去,也要笑语盈盈,真心实意的说爱他。
这样,他们每失约一次,就愧疚一次,就会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