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中不溜的,就送给邻居和亲朋。
还有一堆儿小的,送给家里的娃娃们,人手一个。
孩子们一阵欢呼雀跃。
不过小娃娃的灯笼没有装蜡烛,都还是空的。
要到正月十五元宵节那一天,才会给他们放上一小节蜡烛头儿呢。
可是即便是空心的灯笼,扎好了骨架,糊上了干净又透亮的灯笼纸,就十分精巧漂亮,让娃娃们爱不释手了。
孩子们乐颠颠地撒着欢儿跑开了,拿着自己心爱的灯笼,去村里跟熟悉的小伙伴儿们炫耀去了。
姜英秀也得了一个。
她拎着手里的灯笼,慢吞吞地走在最后。
就见姜老太太乐呵呵地,一脸仰慕地看着姜老爷子。明明一丁点儿都舍不得挪开目光,嘴上却依然不肯说哪怕半句好听的:
“你就惯着吧!这十里八村哪有谁家跟你这么惯孩子的!”
姜老爷子也不恼:
“过年了嘛,让孩子们都乐呵乐呵。对了,那野猪肉有点儿柴,回头还是多炸点丸子吧!”
姜老太太撇撇嘴:
“行行行,都依你!这家伙把你狂得!有野猪肉吃,还嫌柴!多少人想吃还吃不着呢!”
……
姜英秀加快了脚步,把就快堆到脸上来的狗粮,甩在了身后。
还是去外头看看满脸都是欢快的小娃娃们吧!比这两个满脸褶子还总是不自觉地撒狗粮的家伙好看多了!
孩子们不熊的时候,当然总是很可爱的。
虽然一个个面黄肌瘦,瘦得快跟渣滓洞里的小萝卜头儿似的了。
棉衣上打着补丁,鞋子上露着破洞,走起路来小短腿儿步履蹒跚的,仿佛像是随时都要摔倒。可是你很担心地看过去,他却摇来摇去,就是不倒。
而且还会很奇怪地,自带某种让人想要使劲儿捏捏他们的腮帮子,狠劲儿揉搓揉搓的天然萌感。
又下雪了。
刮了一点点小风,雪也不大,雪花细细碎碎,纷纷扬扬,很快就把大地和村庄装扮得焕然一新,有种别样的美丽。
姜英秀看着孩子们在雪地里追逐打闹,洒落一阵阵欢笑声,忽然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静谧愉悦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大年三十儿的白天,姜家老爷子老太太一大早起来就张罗着,烀肉、包饺子、蒸年糕、炖酸菜,熬浆子,贴春联、福字、挂旗,忙忙活活地,一眨眼功夫就过了一小天儿。
三十儿下午,牛桂花的娘家哥嫂还上门了一趟,痛痛快快地按照约定给姜家还钱不说,还送了一只自家做的烧鸡来赔礼,语气态度都十分诚恳。
姜家、牛家这两亲家,算是关系得到了弥补,重新作为正常的亲家走动起来了。
三十儿这天,家家户户都惦心着过年呢。
各家的壮劳力们都已经去了水库工地上干了大半天,三十儿下午两三点钟开始,就陆陆续续地下工回家了。
晚上村里没有啥娱乐活动,大队长宋三斗给大家开了个“辞旧迎新发展生产动员大会”,还发表了一篇简短的讲话,重点内容是关于村里要来电影放映队的。
村里从前来过两回电影放映队,村民社员们都管放映队叫放电影的。
每次放电影的一来,就会轰动好多天。
这回为了庆祝新年,大队干部们商量好了,专程从县里请了放电影的。
本来一开始是打算三十晚上放的。可惜,有相似的想法的生产队,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杨树沟村下手也有点儿晚了,所以三十晚上就没排上号,最终排到了初五。
三十晚上,村民社员们便一如既往,各回各家。
老姜家一家人聚在一起,说吉祥话,吃团圆饭。
娃娃们挨排给老爷子老太太磕头拜年,拿了长辈给的红包守岁。
红包倒是男娃女娃都有。
不过倒是不用姜英秀鼓捣,大家就都乐颠颠地当场就拆开看了。
跟往年一样没啥变化。
男娃的红包里,都是一角钱的纸币,而女娃的红包里,都是五分的。
姜家的孙子辈,只要给老爷子老太太磕了头,人人都有份。包括姜英杰等几个大小伙子,也一样拿了红包。
不过,这红包里的压岁钱,作用就是“压祟”,只有大年三十晚上,会被放在孩子们的枕头底下。
初一早上一起来,大房的孩子们的红包都被牛桂花收去了,二房的红包也被李荞麦收走了。
三房的沈春柳和四房的杨水芹倒是省心。
闺女们一个赛一个的懂事,不用老娘说啥,一个个的都自己主动上交了。
五房的六宝年纪小,他拿着一角钱到处跑,朱月娥也不放心,于是也给收走了。
一帮小娃娃习惯了这个待遇,倒是也没人哭闹。
姜英秀看着红纸包里那孤零零的一张可怜的五分纸币,再想想自己空间里的现金、票券和各种物资,顿时感到无比的满足。
大年初一,是各家各户挨排儿去亲戚朋友家串门拜年的日子。杨树沟村没请来电影放映队,妇女主任彭春丽张罗着,组织村里的妇女们,办起了秧歌队。
因为是临时凑起来的队伍,准备不够充分,时间紧任务重,所以队员们的选拔标准十分宽松,只要乐意参加、而且正经表演的时候,不至于怯场掉链子就成。
结果到把秧歌队的最终人选定下来的时候,整个秧歌队里,从六岁到六十岁的成员都有!
传统的孙悟空、猪八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