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渐至,酉时的太阳红通通的,光线也不再灼人和刺目。
玄明迈着重重的步子走在前面,背上背着自己那把“青峰”剑和一个重重的行囊,行囊里装着火石、火把等夜行必备之物和干粮、水囊等长途裹腹之品;玄珠翩翩地走在后面,除了背上的那柄“无邪”剑外,几乎是空手相随。两人走了一下午了,除了一些飞鸟山鸡松鼠野兔等小型动物飞窜跳跑外,也没发现有什么意外,心情便渐渐放松下来,一边逍遥前行,一边欣赏着这弥望的绿色、和点缀在绿色莽林里五颜六色的奇花异草,听着无边的天籁虫曲、和虫曲中夹杂的悦耳鸟鸣。
“好风景都让你先饱眼福了。”玄珠说着,就匆匆地赶上玄明,“我要走在前面。”
玄明就微微一笑,让她先走了几步,自己跟在了后面。
“跟在后面更好,还能看见她窈窕的丽影呢。”他想着,嘴角又绽开了微微的笑,心里也甜滋滋的。“这么走下去的感觉真好!最好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永无尽头。”
太阳越来越矮了,山林中亮度也是越来越暗淡,不到半个时辰就落到了山峰的后面,黄昏悄悄地降临了。
“渴吗?喝水吗?喂!”
走得久了谁都不说话了,玄明也感到无聊,就在后面喊。
“喂是谁呀?谁叫喂啊?”她头都没回。
“玄珠师妹!莹珠妹妹!喝水吗?”他故意这么喊。
“呸!谁是你妹妹!肉麻!我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莹珠小姐!莹女公子!莹珠仙子!喝水吗?”他又改口。她仍没回头。
“漂亮的莹珠小姐!窈窕的莹女公子!绝世无双的莹珠仙子!走了这么多路,你还不渴吗?”
她终于被他逗乐了,就停下来转过身,朝他伸出手,他急走几步把水囊递过去,她接过喝了几口,还给他。
“真甜!你也喝两口吧。”她说,“今天怎么变得这么能臭贫呢!”
“不是臭贫,是无聊。”他喝了几口说。
“跟漂亮的师妹同行,你还无聊啊?”
“漂亮不漂亮的不知道,可象个哑吧似的有何乐趣啊?再说了,连手都握不着。”
他说着,就突然伸开双臂从后面抱住了她。
“找死啊!你!”
她嚷着,挣了两下没挣开,就猛跺了一下他的脚面,他就“哎哟”一声松开了两臂,蹲了下来。
“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以后放老实点。”
“跺瘸了!你谋杀亲夫啊!哎——哟——”他故意装作痛疼难忍的样子,一拐一瘸地往前走。
“这飞虫真多!都不停地撞我的脸了。”
她岔开了话题,根本不接他的话。他就不再装痛,迈开大步跟在后面急急的往前赶路。
天色越来越暗,夜晚跟在黄昏后面悄悄来临了,不知不觉星星已缀上了天空,下山的小道也渐渐地模糊了。
“什么时辰了?”玄珠问。
“应该到戌时了。”
“点火把吧,道都看不清了。”
“尊命!亲亲!”
他取出火把来让她拿着,掏出火石对着火把“嗤嗤”地划了三遍,终于点着了。
“就点一个吧。”他说。
“这儿有个路牌!”她喊他,举着火把一照,是一个木牌,只见上面有两行黑色的字:“魆嵬深谷!行人止步!”
“这才要正式进入魆嵬幽谷了?你还走在前面吗?”玄明笑着问她,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魆嵬谷有什么好怕的?”
她说着,主动举起火把往前走,他便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这魆嵬谷里走起来,还真没什么,虽然坑包岩石的不见少,但也不象原先想象的那么陡峭。与谷口不同的,树更高了,林更密了,天也更黑了,四处全都黑魆魆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悄悄阴上了,星星也没了,除了身旁的树木和脚下的山道,他们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十几步之外就变得一片漆黑,只能听见无边的虫鸣、起伏的蛙声和一两声莫名山兽的怪叫。
“嗷——呜!”
突然,一个凄烈的尖叫声,划破了详和的夜色,从遥远的前方传来。
“你听,什么声音?”玄珠警觉地问。
“象狼嚎!”玄明站下来说。
停了一会,叫声没有了,两人就继续往前走。
大约走了一刻钟,突然又传来了更大的叫声。
“嗷——吼!嗷——吼!”
“我怎么听着象野猿的啼叫呢?”玄珠疑问道。
他们就停下来站在那儿,两声叫号后又没有了,他们只好继续往前走。走了一刻钟多一点,又听到了更急促的叫声。
“嗷——吼!嗷——吼!嗷——吼!”叫声越来越近了,也越来越连贯了。
“师兄,你怕不怕?”她转过头看着他,眼睛在红亮的火光中闪烁着犹疑的目光。
“堂堂紫阳山的玄珠师妹也有怕的时候?”他对她鬼笑了一下。
“我怕?”她反问道,回过头来睁着明眸剜了他一眼,“我是问你怕不?”
“我有什么好怕的!”
两人就继续无声地往前走。
刚才的叫吼声叫了一阵之后,突然莫名地停了,连虫鸣和蛙声都骤然停窒了,四周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漆黑的黑夜里什么也望不到,空气似乎凝滞了,似乎能臭出恐怖的味道。
“师兄,不会有事吧?”她轻轻地叫了他一声,声音有点颤颤的,轻轻地往后退了退,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