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想起了自己与那名相倾相爱的女子的别离:“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还想起了他前生的一个好友:“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木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chuī_xiāo?”
……
“小心媚术!师兄!”
那熟悉而又清晰的警喝声突然从耳边传来,玄明心中蓦然惊醒,把头一摇,醒了醒神,思绪回转过来,转目去看师妹。但见人面无臂生着双翼的通天长老须臾突然飞速跃到师妹身侧,急速向上弯起了右翼,翼尖有一只灵巧的小手,轻轻拔下头上盘发中的一柄金簪,在他和师妹之间横然一划,一条淘淘的江河顿时将两人冲开了。
“师妹!”
他疾声高喊着,疾速伸出左手去牵拉面对面玄珠的手。玄珠也伸出左手欲拉住他,可是无论两人如何努力,两只手的手指眼看着就要碰到一起了,却有一股巨大的斥力排斥着对方,两人手儿怎么也牵不到一块去。
“师兄!”
“师妹!”
“师兄!”
“师妹!”
……
两人不停地呼喊着,拼命紧追着对方,拼命地紧盯着对方。江水淘淘,旋涡飞转,悄然浮起,他俩也紧跟着浮了起来,越浮越高,浮向了无尽的高空,越浮越远,浮隔在了一条银白色的江河两畔。银白色的江河悬浮在半空中、飘浮在天宇里,远远望去,如一条银白色的飞练,煞是好看。
渐渐地,天色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模糊了。泡哮的洪波涌浪变成了无数跳动的星火,在他们之间跳跃、闪烁。他们只能看到对方的脸,却再也听不见对方的声音。身边只有凉凉的夜风在无声地横吹着,在无声地飘浮飘荡着两人;只有一条如冰霜般闪烁着凉意的茫茫星河,横亘在两人中间,将两人飘浮得越来越远。
玄明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呆望着她,凝望着她,他仍能看见玄珠的脸。只是她那美丽的面庞,渐渐变成了一颗大大的明亮的星星,如星朵花瓣一般地灿烂;她的手,她的足,她的身,她的衣,却都渐渐地淡熔于星幕夜雾中,逝而不见了。纵然如此,他仍能清晰地看到她,她是整个天幕星河中那一颗最亮的星星;他仍能感受到她温馨的目光,感受到她柔和的气息,感受到她相通的心犀,就象站在她的身边一样。他自己心里,只剩下了无尽的懊恼。他怎么就被那个无颜丑女给媚惑住了呢?如果不是他被媚术蛊惑,通天长老的阴谋肯定就不会得成,师妹也就不会被隔开,不会被掠走。
悔恨中他听到了一个苍凉肃穆的声音杳杳传来:“巴桑珠儿!你身犯三宗天族大罪!背弃圣女之道在前!阻逆新圣女归来在后!最后又武力抗命,挑战天族杰布庭!今按天族律法,押到天河霄岸的冥王山上,领受热灼冰寒的三千年酷刑!”却是只闻杳杳声音,不见其人。
玄明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纯属一派胡言!何不将我也一起押过去?”
“汝非我族类,此法不施于汝身,但要捕汝为贱奴,永世不得反身!”
“呸!休想!我玄明头可断,血可流,让我投降为奴,那得问问我手中的剑,除非朝日西升、落日东坠!”
“你要做英雄好汉,我们不阻揽。但是,你就不担心令爱有朝一日也会变成狱中贱奴吗?你真得忍心要让巴桑珠儿孤苦地呆在天际的冥王山上、白天忍受烈阳高温的灼烤、夜晚饱受冥冰寒石的僵冻吗?……”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玄明厉声高喝。
“不过,可以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若能携令爱前来赴任圣女,不但可以免除对你的追究!还可以将巴桑珠儿的酷刑改为流放,不再遭受能够煮肉沸水的高热煎熬,也不再遭受能够寒冰脆铁的阴冷折磨!”
“我要求将巴桑珠儿放还?”玄明高声喊道。
“这个已经办不到了!巴桑珠儿是天族的人,既然已经送上了刑天去接受天刑的处罚,我们也无权再撤回来了,改为流放已是最好的结果,有吃有住,不热不寒,也不再遭受任何刑罚。”
玄明听到这儿,低头默不作语。
“好吧!我们再作一番让步。作为交换,对你所违的一切罪过免责。巴桑珠儿的流放减刑一千年。令爱继位为圣女后,一年给予十天的自由时间,可以离开大刑国前往紫阳山探亲访父,并允许你们父女一年一次去天河岸边、隔河探望巴桑珠儿,但是除此之外的时间,不得擅自离开天族大刑国。”
“还有什么?”玄明无奈地反问。
“令爱继位为圣女,须保持圣女贞身,须信念我们天族的原神氏教,至少要在位六十年,直至六十年后转世圣女即位为止。当然,如果她愿意,这个期限是可以延长的,直至终老,延长的权限取决天她自己。延长期及以后,圣女就改称圣姑了,加尊号称‘西王母’,而新转世的圣女则作为凤雏太子,不继位,但仍称作圣女。”
玄明基本上听明白了,问道:“你是谁?你说话算数吗?”
“我是执法长老三目奇肱!话出入山!整个雪域高原、天族大刑,谁都可以说慌,只有我和执法长老蔽面女丑吐沫如钉,字字千钧!永世不变!”
“执法长老蔽面女丑?难道刚才不是她用谎言欺骗了我们?这让我如何再相信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