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宫,揽荷馆。
引云镜之水,绕馆而流,水声潺潺,清凉解暑。尤其是夏日荷花围着宫殿,别有一番雅趣。
这不是正儿八经会客的明悦殿,也只有接待私交,才会选在这种清静闲适的地方。
里间大堂简洁大方,宽敞写意,两面通风。
左边一幕水珠帘儿滴答作响,右边池子里一簇簇荷花挤着几乎要蔓延进屋里。
一个茶几,二两清茶,几叠精致点心。
两个人影相对而坐。
“没想到……揽荷馆真的建起来了。揽一池荷香,清泉作帘雨,听曲到天明。”云亦城的视线逡巡一周,望着赫连烬,“和我们以前想的,还真是一模一样。”
他一袭素色白衣,未有任何装饰,仅有腰间配着一枚白云玉佩,乃是海云王族的标志。
身形削瘦而俢长,面容俊美,肌肤白皙赛雪,他的五官不似燕世子那仿佛一笔笔画出来的无瑕,也不似程轻舟的秀美雅致,更不像赫连烬那极具攻击性的冷峻,而是另一种独特的俊美。
仿若苍山之雪,高岭之花。
绝世独立,不惹尘埃,凡脱俗。
只看他的气质,绝不会让人想到,他竟然是阴谋诡计的行家。
“本是按照当年所言,命工匠兴建。若不是一模一样,那就是他们办事不利。”赫连烬看着他,神情难得的没有那么冰冷。
云亦城端起面前的茶杯,抿唇一笑,“儿时戏言,王兄也会记得。我就知道,王兄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办到。等清平见到,必定也很欢喜。”
赫连烬端起茶杯同饮一杯,那冷厉的脸上难得勾起一抹极浅的笑容,“你此次前来,可有要事?”
“有啊,当然有。”云亦城点点头,笑着道,“参加王兄的婚典,岂不是最重要的事。”
赫连烬看着他,不解。
云亦城看着他,笑容有些落寞,“虽然我亲族众多,但真正的亲人,只有你和清平。你们两人的婚典,我无论如何,也要亲自贺喜。只希望清平能够等得及我们……”
赫连烬眉峰轻轻皱了一下,“放心,我不会让她嫁给燕少御。”
“我也不会。”云亦城望着他,认真说道,“哪怕输。”
赫连烬脸色坚毅,“不会输。”
正在此时,轻风穿过水帘儿进来禀报,“王上,白教主求见。”
“她?”赫连烬刚刚还淡定的表情瞬间有些不自然,连说话的语气都变的有情调起伏了,“她现在来做什么?”
轻风道,“属下不知。白教主说有要事,不见到你就不走。王上,您看这……”
“让她进来。”赫连烬立即道。
云亦城有些惊奇,道,“我还没问你,怎么突然就娶亲?魔教妖女,又是怎么和你搅和在一起……”
赫连烬脸色有些奇怪,“一言难尽。”
“哈哈哈能让你如此手足无措之人,我倒是真想见一见。”云亦城失笑。
话音刚落,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穿门而入。门口是雨帘儿,若是不以轻功瞬移,必定会被雨水沾湿。
但她跨过门槛之后,也没停下,就这么直直一团儿撞进了赫连烬怀中。
云亦城就只见一抹金色在眼前闪过,下一刻,赫连烬怀中已经多了一个娇滴滴的美艳女子。
她双手勾着赫连烬的脖颈,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袋子一般挂在赫连烬的身上,明媚的脸上满满都是笑意,“秦秦大宝贝!你有没有想我?”
云亦城正端着茶盏轻饮,一口茶水差点笑喷出来。秦秦?大宝贝?
他再看看对面那杀人不眨眼,满手血腥,战功赫赫的狼王战神,就跟被顺毛的大狼狗一样,不仅没有生气,还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教主自重。”
“明天就是夫妻了,为什么要自重!我就是为这件事找你,第一次成亲,我有点紧张,非常紧张,紧张地呼吸困难,四肢软,现在整个人很不好,我好像生病了……”白凤凰委屈巴巴说道。
赫连烬早习惯了她满口胡话,但一说到生病,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像上次扭脚一样,真的假的分不清楚。
还是先叫大夫来看看。
有病治病,没病养生。
“来人,宣御医。”赫连烬立即说道,话音一顿,“轻风,请赛神医。”
白凤凰见他如此关心,眉眼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不用请大夫这么麻烦,我这是心病。只要秦秦大宝贝亲我一口就好!”
赫连烬脸色僵硬,这小女子,果真就是拿生病套路他。
但对白凤凰,他生不了气,又好气又好笑,冷着脸道:
“你……你你……自重!”
说了半天,也想不出狠话训她,也实在对她说不了什么狠话。
白凤凰嘴一撇,赖在他怀中不起身,“反正我病了,只有秦秦大宝贝亲亲才能好。不亲我就不起来!”
“你……”赫连烬深感头疼,看了一眼对面努力憋笑的云亦城,道,“还有人在……”
白凤凰这才恍然大悟,回头一看,“咦?还有一个人啊?”
云亦城:……
敢情我这么一个大活人,你进来的时候都没看到。
“对不住,我刚眼睛都着盯我的大宝贝,没注意屋里还有一个人。”白凤凰望着对面的人,脸上扬起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这位公子你好,失礼了……”
话虽如此,她可没有一点起身的想法,还是失礼赖着。
“咦……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你不就是那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