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宴一愣,就见刘清泉身形已然落了下去,树叶上随之颤起水珠无数,扑簌簌地滴落下来。
林知奇回身看了一眼粥灵儿清秀的面容,又瞧瞧白宴目中满是温柔,也就不再多说,铮的一声,碧油油的长剑又拔出鞘来,身形一晃,也跳了下去。
此时路乘风尚且站在树上,隔空操着数百兵刃,与张牧山斗得激烈异常。原本二人相去甚远,但此刻里只行远程攻击,反倒缩短了二人之间的差距,加之兵刃数量众多,左右冲撞,也着实令张牧山抽不出身来。
却说陆青云,刘清泉,林知奇三人落下地来,抡开了手脚,一阵冲撞,果然就不再留手,将一干行尸打得狼狈之极。加之尚玉峰那般神奇的茅山术,顷刻之间,反将这些行尸打倒大半。
余下十来个,倒也不是傻的,见着势头不对,转身就要跑路。陆青云瞧得清楚,俯身抓了一把泥土,随手甩出,果然又将这群行尸黏在地上,再也无法往前半分。这一手粟米坠千钧一举奏效,倒让林知奇与尚玉峰好生佩服。
陆青云出手不凡,一法生效,跟着后招就已经发动,所扔出的泥沙瞬间又夹带电光,爆出噼啪之声,顷刻间将那些行尸震得筋脉骨骼,尽皆断裂,齐声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尚玉峰心中一惊,凛然问道:“这等模样,可是五雷秘法?”
陆青云点头道:“雕虫小技,让道友见笑了。”
尚玉峰急忙摇头:“不不不,这等雷系法术,依着天师府雷法威名,只怕也做不到隔物传力的效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道宗果然好手段。”
陆青云苦笑两声,又转头看向张牧山。此刻路乘风操着百般兵刃,早就力竭,攻势已然弱了许多。张牧山也浑然不将那等攻击放在心上,丹田聚了一股真气,任凭刀剑加身,浑如瘙痒一般,伤不得他分毫。
此时局势一目了然,张牧山自知冷笑两声,缓缓说道:“终究是有帮手的,是张某将你瞧得小了。”说话间,那只食梦兽,又弓着身子,龇牙咧嘴凑了过来。
尚玉峰见了这物,禁不住一喜:“哈,这难不成是貘豹?有趣有趣,我还道它只是传说,原来真有此物。”
林知奇怒道:“这畜生害人无数,吞心食智,又有什么有趣之处。”
尚玉峰道:“姊姊此言差矣。这兽能害人,亦能救人,全凭主人喜好而已。瞧着这位先生,该是肉甲无疑,哪来这般得天独厚的造化,能让貘豹奉他为主。”
原来貘豹这种异兽,极难驯化,一生只认一次主人。一旦认主,便从此忠心不二,唯命是从。貘豹虽能吞食心智,操纵人形,被视作极为危险之物,但也最能发掘灵草,入药救世。是正是邪,全凭主人喜好而为。张牧山生前横遭惨死,内心怨恨之意比谁都重,又如何会去救人性命!虽然机缘巧合之下,得了这只异兽,却也只用它来控人心智,实在可惜。
此时局势一目了然,张牧山自知对方势大,冷笑两声,缓缓说道:“终究是有帮手的,是张某将你瞧得小了。”说话间,那只食梦兽,又弓着身子,龇牙咧嘴凑了过来。
张牧山见识了这茅山道士的手段,对付邪祟之物,得心应手。心中也颇为忌惮。当下轻抚了食梦兽的头颅,轻声说道:“来!”
食梦兽听他号令,果然化作一团黑雾,顺着张牧山的衣袖,钻了进去,顷刻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再也不见了踪影。他也是真怕那般玄妙的茅山之术,竟真能将貘豹捉了去,这才收起,不再露于人前。
陆青云得见此时己方势威,若不趁机制住这肉甲怪物,更待何时!当下朗声说道:“张前辈,还继续打么?”
张牧山斜着眼睛瞧他一眼,冷冷笑道:“嘿嘿,凭着人多,就想胜过张某吗?把人瞧得忒小了些。你们一齐来罢!张某何惧。”
陆青云点点头:“那便怪不得我等以多胜少了。”
张牧山俯身拾起那柄钢刀,手一挥,扯掉了被雨水浸湿的长袍,胸前赫然露出一片斑斓的刺青。口中喝道:“来罢,张某领教高招。”
尚玉峰瞧着他胸前纹着的那头豹子,心中已然透亮,当下说道:“那只貘豹,必然就藏在那片刺青之下。”
陆青云点点头,不再多言,轻摆手中量天尺,脚下微错,身形便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出,直奔张牧山面门而去。刘清泉见势,也不假思索,脚下使力,跟着飞奔而去。这一下竟是后发先至,眨眼间已追到陆青云身后。
林知奇与尚玉峰瞧得震惊,这孩童能有多少年纪,竟然有这等本领!他们哪里想得到,此时那颗尸仙内丹早已在刘清泉腹中扎了根,几千年的道行,皆听他调派。莫说一个张牧山,即便天下任何一人,也挡不住他此时之威。
这般缓得一缓,那三人已然动上了手。张牧山挥开钢刀,劲风四散,只吹得雨滴飞溅,声势极为骇人。
林知奇与尚玉峰对望一眼,互相点点头,一齐拔步,加入了战团。这四人滴溜溜围着张牧山一人打转,一得空隙,便上前疾攻一番。张牧山双拳难敌四手,顷刻之间,身上又多四五处伤痕。
路乘风此刻里调息半晌,已然恢复大半。他本就是极好热闹之人,此时下边这等场面,哪能不去插上一脚?这便赶忙抽出惊蝉剑,跃下树来,朝着张牧山飞奔攻来。
张牧山瞧着这般局势,心中大是急躁。此时四人斗他一个,已然不支,眼下路乘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