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回兖州,虽然在齐国安置降虏,毕竟还是有一番距离,如果不能保证这群人安分守己的话,三万之众的沿途看管,还是有的让人头疼的了。
好在“攻心”之策确有成效,仁义既施,武力亦弘,一切也就尽在掌握了。
三万之众俯首帖耳,乍一看之下是一个很难的事,然而,世间之事从来都是如此,找对方法,纵使蜀道之难,亦有天梯可攀。
枯黄的树叶随风飘落,零落成泥碾作尘,却未有香如故,萧瑟中夹杂着冷冽的秋风,让人又哪里有闲心去细细闻嗅,唯一还算好的,可能便是阳光还能带来些许暖意吧。
随着朝阳初升,红日西移,渐渐金黄,阳光普照大地之上,留下的影子也是越来越短了。
“主公,太史慈不过一介武夫,值得我等大军在此苦候吗?”
“是啊,主公,我等昨日便可出发,如今已候一日,此时已近日中,那太史慈岂会再来?”
“主公,豫州战事,胜负已分,曹操崭露头角,袁术败走九江,又掠我沛国,当此之时,军情正是紧急,岂可因一人而废万众耶?”
“……”
耳边听着诸将的吐槽和劝谏,许烈视若未闻,依旧自顾自地和荀攸下着棋。
“公达,你看这一手如何?”许烈面露喜色,忽然一子落下。
倒不是说许烈不不理会诸将,而是他们实在已经吐槽了许久了,许烈已经解释过了,也就懒得再说,不予理会,任他们说去,毕竟身为主公的威严还是不能丢的。
礼贤下士,兼听则明,是一回事;君主威严,自有雅量,是另一回事。
“主公此棋妙着啊!批亢捣虚,围魏救赵,攸不得不应上一手,已然落入了主公的先手了!”荀攸也是怡然自若,与许烈有来有回,所言皆是棋盘上之事。
“用兵之道,以正胜,以奇合,正奇相济,方有胜负之机,而这‘奇’字,自然就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了!”许烈再次一子落下。
“主公妙手,棋艺之中尽含兵法韬略,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攸唯有弃子认输了!”荀攸将手中棋子一放,笑意盈盈地说道,
许烈闻言一愣,细看棋盘,虽然自己一招妙手,抢得先机,但是现在明明还是均势,哪里沦到弃子认输的地步?抬头一瞧荀攸,只见其正笑容不止,手却是已然离开棋盘,顿时明白了荀攸的意思。
“公达,你啊……”许烈也是缓缓将棋子放下,随后摇头苦笑地指着荀攸,无言以对。
“主公,起行吧!军国大事,岂可因一人而迟?”
许烈刚放下棋子,听着诸将的言语,也不回答,起身而出,只见时辰未至,而诸将依然是躁动不安,心中一动,随即走到林方身旁,“锵”,将其佩剑猛地抽出,直把众人吓了一跳。
而后许烈行至大帐前二十步,“嗤”地一声响动,长剑立时插在地上,影子尚有一截在外,证明日中未至。
许烈转头说道:“太史子义既许我三日后日中1,到来,我亦应之,岂能失信?如今时辰未至,那便是未至,纵然只差上半刻,那也是未至,大丈夫立于当世,自当不失于信,诸将无复再言!”
许烈一番话铿锵有力,言辞果决,没有一丝犹豫,众人闻之,面面相觑,只好耐下性子,继续等着太史慈一个人。
“公达以为如何?”许烈回到帐中,对荀攸说道。
“主公威势早蓄,如此一言,自是无不妥之处。”荀攸躬身一礼。
许烈对太史慈的到来是很有信心的,不仅仅是前世脑海中的印象,更是此番交谈对这个人的认识,太史慈都是一个重信守义之人。
然而……
然而,上天好上就是要狠狠地打一下许烈的脸。
许烈的脸色越来越青,仿佛冒着黑气一般,隐于案下的拳头此时更是握得不能再紧。
日中!
已至!
然而太史慈的身影却还是没有出现!
众将方才还躁动得很,此时却是无一人敢上前说话,谁都看得出来,许烈现在的状况很不好。
大帐之之中,一阵沉默。
“主公,起行吧。”还是荀攸适时地提醒到。
许烈猛然间睁开双眼,怒火熊熊,谁都感受得到。
“乐进何在?”
乐进一听许烈叫到自己,忙站出来:“末将在!”
“传我将令,全军起行,往齐国般阳!大军路途行止,由你负责!”
乐进不明白许烈为什么这么吩咐,但知道此时不是问话的时候,于是抱拳应声:“乐进领命!”
“周仓,带上十名亲卫,跟我走!”许烈再次起身说道。
“是!”周仓一声应下,立即出去点人。
“主公,此言何意?”荀攸隐约猜到许烈的意思,连忙阻止道。
许烈看着荀攸,此时已然没了方才的慑人气势,呈现出静水流深之像:“我,必须要搞明白!否则日后用人,必将心有余悸,何谈再战天下?”一字一句缓缓而道,帐中诸人此时都明白了许烈的意思。
荀攸也是沉默了,主帅离开大军,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但是,他此时内心深处竟有些希望许烈离开。
半晌之后,许烈已然披甲挂袍,拿起凤翅镏金镋,正要出帐,荀攸说道:“主公,带上许霸公子吧!”
许烈脚步一顿,随即再次踏步,边走边说道:“小弟,跟我走!”
“哦、哦哦!”许霸也跟了出去。
帐外,火龙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