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伤人竟用如此狠戾的力道,我看祁少帅分明就是想要了我的命……”恰逢老班主过来,苏好抓着老班主的手,低低绰绰的抽泣:“班主,再在督军府待下去,只怕我的命就没有了……您可怜可怜我,将老督军给的定银退回去。”
老班主膝下无儿无女,自从捡了苏好跟苏枫这一对姐弟后便是他俩为己出,还认了他们做干女儿干儿子。苏好是班子里唯一的姑娘,苏家班都把她当眼珠子似的捧在手心里,所以她的话在老班主的心里,还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的。
老班主一时心疼,犹犹豫豫的看向老督军。
府里府外的街坊邻居都在看着,老督军面子上挂不住,脸上还是挂起个笑来:“苏班主,刚才的事情,实在对不住,是犬子唐突了苏小姐,我定会狠狠地教训他!”
“至于退回定银的事,还请老班主三思。从未有戏班子收了定银堂会不唱便退回的,苏家班是遂城响当当的戏班子,可千万别做这开天辟地的第一人,砸了自家招牌。”老督军压低了声音,用只有自己跟苏班主能够听到的声音低低的威胁。
虽然心疼苏好,可也实在犯不着为了这点事搭上整个班子的前途,可低头看着楚楚可怜的苏好,老班主还是心有犹豫。
祁老督军的手不轻不重的搭在老班主的肩膀上,“不如这样,我再加一倍堂会的钱,给苏小姐请全遂城最好的大夫,班主您看这样您心里的那口气能否咽得下?”
对方是南征北战,声明显赫的祁督军,肯这样做出让步,老班主没法拒绝。
“那好,就依督军。”
听到这个答案,苏好提着的一口气重重舒出。
看来,想甩开祁晟这个狗皮膏药还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遂城最有名的大夫很快就赶到了督军府,苏好果然断了肋骨,只是不曾想,祁老督军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竟当众让苏好留在督军府修养身体。
老班主为了更好的照顾苏好也答应了下来,祁晟吩咐下人将靠近自己房间的别院特意收拾了出来,腾给苏好住。
苏好想了想,也没拒绝:“如果要让我住进别院,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要苏枫陪我一起住。”
祁晟本想拒绝,但老督军低咳了一声,率先应了下来:“苏小姐的要求也不过分,理当有家人在身边照顾,就依你。”
祁晟脸色不大好,但没当着众人的面发作出来。
听说众人散后祁晟便被老督军一顿家法重重伺候,苏好心里一阵暗爽。
当天下午苏好跟苏枫就住进了督军府别院,虽然整个苏家班唱堂会期间也是住在督军府的,但终归进不了内宅,且睡的又是通铺。老班主原本还在想整个班子里都是男人,可督军府也没给准备别的房间,苏好一个女孩子难免会尴尬,这下好了,苏好跟苏枫可以单独住出去,问题也就解决了。
搬去别院的次日,祁晟就开始往苏好的屋里塞各种补气血的丹药和上好的金疮药。
苏好有系统的庇护,伤势很快就好了起来,她手里掂量着那**金疮药,在心里暗笑:这祁晟果然是个没脑子的,她受的是内伤,拿这种治疗外伤的药给她,不是蠢出世么?
门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轻轻传来,苏好以为又是祁晟来献殷勤,赶紧上床躺着。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苏枫从外面进来,身上带着一股凛冽而又清新的寒气,苏好不自觉的裹了裹棉被。
“姐,别装了,是我。”
苏枫瞧了一眼,便知道苏好在装睡。
苏好恹恹爬了起来,嘟嘴嗔怪:“鬼机灵的臭小子,不去排戏又来偷懒,小心翻不起跟头,被班主吊着打手板。”
“现在该休息了呢,”苏枫的脸上还画着浓烈的油彩,白的、红的,煞是好看。
他本就生的纤细俊秀,苏好时常盯着他那张脸一看就是好久,心里暗道,也就是生错了,不然苏枫才该是个弱风扶细柳的姑娘家呢。
虽然苏枫清秀,但却不显得阴柔,身上相反有那种如同fēng_liú文人宿命般的哀伤。
“姐姐,你好些了吗?”苏枫心里时常挂念着苏好,排戏也总是不好,身上还被误伤的青一块紫一块。
苏好自然是早就好了,但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要是现在下床给苏枫翻个跟头,保准会把苏枫给吓一大跳。
于是她只能像模像样的咳嗽两声,又免不了让苏枫担心:“快好了。”
苏枫在苏好床边坐了下来,手紧紧的捏成拳头:“只怪我不争气,姐姐被那祁晟死缠烂打,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别这么说,”苏好宽慰的拍了拍苏枫的手背,“我不觉得有什么,督军府钟鸣鼎食之家,舒服的很。”
苏枫又怎么不知道苏好是在安慰自己:“姐姐,等再唱完了这十几日的堂会,我便央求班主带我们苏家班离开遂城,去别的地方唱,这样祁晟就永远都无法再缠着姐姐了。”
这样做固然好,可苏枫与原主的亲爹也在遂城,与其过居无定所,四处漂泊的日子,不如回家,承了家里田产铺子,做个小本生意来的更稳妥安稳些。
可他们的家里还有恶毒不肯容人的嫡母当家,回去也是不好过。
苏好叹一口气,犯了难为。
苏枫不知她心中所想,见她出神,不由得出声提醒:“姐姐?你在听吗?”
苏好幡然回神,看着苏枫,点点头:“听着呢。”
“那你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