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为何说,我们二奶奶是罪有应得呢?”
如果苏好是原来的苏好,听到齐颖这样贬低自己的原主,一定早就跳起来护主了。可苏好到底已经换了魂,对破案的热情早已高过了她对原主的拥护。更何况,陈清泠对白玉的责罚,也委实太恐怖了些。
齐颖没有马上应答,而是撇开头,痴痴地盯着刘励笑。刘励捕捉到母亲的目光,也咧嘴一笑,乐颠颠地跑到母亲怀里,亲昵地蹭啊蹭。
“励哥儿也玩一天了,快带他下去沐浴,一会儿该用晚膳了。”
齐颖吩咐了苏娘,待把刘励带走后,她才回头重新看向苏好。
“我儿刘励,天赋异禀,是堪为大用的济世之才。励儿自幼就发愤图强,一岁能识字,二岁能作诗,三岁便可开蒙四书五经,连一向严厉苛刻的国公爷,都对他赞不绝口我嫁到国公府不过两年,丈夫就因病过世,那时候娘家又落败,除了励儿,我后半生的日子还有什么指望?”
她自顾自为自己倒一杯茶,盯着杯子漂浮的茶叶冷笑道:“可谁知,陈清泠这贱妇,居然连个儿子的指望都不留给我!她想要那世子之位,我不稀罕!可她偏偏不信,三番五次折辱于我,这倒也罢了,励哥儿掉入冰湖发了高烧,我跪在望海居门口整整一天,她才派个粗使丫鬟随意打发了我。可怜励哥儿错失了最好的诊治时间,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可是人也烧痴了,再不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了!”
她一口把茶水饮尽,哈哈大笑:“如今她被杀害,也是报了我当年险些丧子之仇,虽然不知何人所为,但我就是要拍手称快!”
齐颖哈哈大笑,面容癫狂,苏好怔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接话。索性,苏娘去而复返,见到此景,立即一拍齐颖的后颈,然后给齐颖喂下一粒药丸,齐颖服用后被昏了过去。
苏娘回身对苏好歉意道:“大奶奶自哥儿失了聪慧以来,就一直有些精神不稳,希望今天没有吓到苏姑娘。如今我也不得空,恐怕难以款待苏姑娘。”
苏好连忙起身道:“怎么敢劳烦苏妈妈,既然大奶奶有些不便,我便改日再来叨扰罢。”
苏娘又一番致歉后,将苏好送出了大奶奶的院子。
苏好觉得来齐颖这儿一趟确实不虚此行,虽然还无法断定凶手的身份,但至少可以断定,齐颖与陈清泠是有过节的,甚至可以说,两人之间是隔着近乎丧子之痛的仇恨,至少在齐颖看来,唯一的骄傲被陈清泠间接得害成傻子,和直接杀了他也无异。
但是,陈清泠为何非要折辱齐颖呢?
苏好的脑子开始飞快地梳理线索。
首先,陈清泠的身份无疑是妯娌中最高的,论地位她有骄傲的资本。齐颖娘家不如陈清泠显赫,人也是温吞柔和的,不懂得刻意讨好,但也不会落井下石。齐颖成了寡妇,又只有一个儿子傍身,如此势单力薄,就算国公爷真的觉得刘励是可造之材,也需要掂量掂量陈清泠背后的势力,断然不会轻易定世子之位。
再者,陈清泠也并非毒辣刁钻之人,从原身的记忆来看,陈清泠虽然性子莽撞,但从来都是侠肝义胆,也喜欢与孩子打交道。为何嫁入国公府,她就转了性子,要处处和齐颖这个寡妇作对,还要对她唯一的孩子下手?
另外,齐颖对白玉的处置也很奇怪。按理来说这样勾引男主的丫鬟是十分有辱门楣的,但齐颖却愿意在白玉死后为她留一座空屋,是真的惧怕鬼神之说?还是变相是对白玉的一种祭奠?齐颖与白玉的关系怎样?白玉勾引刘辉之事肯定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做的,那陈清泠这种神经粗条的人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错综复杂的关系让苏好更加头疼,她决定到廖妈妈那里寻找更多答案。
出乎意料的是,苏好在廖妈妈那里,得到了一个完全相反的回答。
“大奶奶真的这么说?”廖妈妈气得脸都有些变形,她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咬牙切齿道,“你休要听她胡说八道!大奶奶娘家可是锦衣卫,惯会的就是在圣人面前搬弄口舌,颠倒黑白!大奶奶看着斯文柔弱,没想到这挑拨离间的本事,也堪称一流!”
苏好被廖妈妈的嗓门振得耳膜疼痛,急忙按下廖妈妈的手追问:“难道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廖妈妈一屁股坐到绣墩上,恨恨道,“咱们二奶奶向来都是热血心肠,若是有人求助自然是鼎力相助的,如何会为难大奶奶这么一个寡妇!知道大奶奶带着励哥儿辛苦,奶奶还特意让小厨房隔三差五就给他送点心去。结果大奶奶怎么回报的?偷偷叫人把点心全倒了,连奶奶叫人给励哥儿专门裁剪的冬衣,也叫大奶奶撕碎了或者赏给下人。若不是绿荷有次发现说与我们听,我们都被蒙在鼓里呢!”
苏好咂舌:“还有这回事?”
廖妈妈一巴掌挥在她的后脑勺上:“绿荷是当着你和二奶奶的面说的!你的记忆都喂了狗吗!”
苏好摸着后脑苦着脸:“被绿荷下了药后伤了脑子,怕是原来那些东西都记不清了。姨母继续说,大奶奶在咱们院子门口为儿子求太医,跪了一天大奶奶才叫人去找太医是真的吗?”
这次廖妈妈倒皱了皱眉头,才不情不愿道:“是。”
苏好来了精神,立即接着问道:“这又是为何?感染风寒是最难治愈的,二奶奶为何不尽快派人医治?”
廖妈妈叹了口气:“并非咱们奶奶不肯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