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完家法的秦大爷被人拖到秦家祠堂。时值天寒地冻,寒风刺骨的冬天,在没有保暖设施祠堂里,秦家大爷就那样穿着单薄的中衣,身子带伤地伤趴在祖宗牌位前的黑色蒲团上。
秦家大爷在祠堂里被冻得哆哆嗦嗦,颤颤抖抖。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他以为自己熬不过去时,祠堂高大威严的大门,被人打开。
秦湛没有想过大儿子秦蓉会病得这样重,他只是气昏了头,想要重重惩罚他一番,给他一个教训。秦湛见秦蓉彻底清醒了过来,烧也退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他交待了大儿媳仔细照顾后,便也同众人一起,从房内退了出去。
大夫人秦张氏给秦蓉喂完汤药,含泪哭泣道:“都说虎毒不食子,公爹也太狠了些。”
秦蓉低咳了两声,喝了一口汤药,冷声道:“行了,你少说两句,你不是不知道,父亲一向就不喜我,我死了正好,他能名正言顺地绕开我,将秦家家业传给二弟,三弟。”
秦张氏道:“也太偏心了些,怎么说你是长子。”
侍候完秦蓉服用汤药,秦张氏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絮絮叨叨地将在秦蓉耳边述说着公爹秦湛的各种偏心,二房,三房各自在外头暗中置备的产业之事。
“你从哪知道的这些?”秦蓉吃惊地置问道。
秦张氏得意到:“还能从哪里,我娘家妹告诉我的。咱们虽说是长房,可公爹不喜欢你,若大的家业指不定到不了咱们手上。咱们也得学学二房,三房早做些准备。”
秦蓉犹豫地道:“置产业需要银子,咱们手头紧张,你的那些嫁妆又都是死物件总不好偷拿出去当了。”
秦张氏笑道:“我倒是有个好办法。你不知道,前些时候公爹到我娘家商议的一桩大事正好被我听了去。”
秦张氏在秦蓉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秦张氏道:“咱们给他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怎么样?”
秦蓉道:“这主意听着不错。美颜坊的货可都是好东西,而且按你说这批货是要送到宫里去的,品相上应该更好些,我黑市那边也认识些人,要脱手不难。”
张绍杰的案子事关重大,皇上让右相协同三司一同彻查。帐本在手,涉案人员包括张绍杰跟前当差的小厮在内都被三司中人掘地三尺顺利缉拿归案。案子很快被查明,张绍杰确实在贤王率大军与北幽摄政王开战之时,多次出卖过情报给包括北幽在内的各方探子。贤王也被三司请到公堂现场,亲自证实了张绍杰帐本中所出卖的情报对于当时军事中的价值。
贤王道:“我军当时面对骁勇善战的北幽大军节节败退,除了有本王后面的诱敌入阵的打算外,确实因为正面对决的力不从心,不得已而为之。”
面对地上跪趴着如同一摊烂泥一般的张绍杰,贤王痛心疾地道:“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到幽州之后,对于你的胡作非为念在张家曾有功于社稷的份上本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要军功,本王也可以给你。但是这可是卖国啊,你摸摸你的良心问问,东华国皇室,对你,对张贵妃,对张家不好吗?”
人证有了,物证也齐备,张绍杰的案子很快定案。大朝会上皇上当庭震怒,命三司按律严惩。
本以为张绍杰的案子到这里就成了铁案,张绍杰要死,张家九族皆要被连带诸杀,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大理寺少卿竟然发现案中疑点,张绍杰身边指证张绍杰买卖军事情报的那名小厮家中突然被人发现巨额来路不明的钱财。而那名小厮在三司的严刑之下竟然反水,承认自己之前是受人指使,陷害张绍杰,其实买卖军事情报的另有其人。
大理寺少卿通过进一步追查,很快将那个在幽州真正买卖军事情报的人给揪了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时常在张绍杰身边活跃的,时任幽军千户的年纪元。被捉拿归案的年纪元在三司的审查下很快招认了买卖军事情报的罪行。年纪元表示,虽然自己只是五品千户,但是因为张绍杰口风不紧,是以自己总能从他的口中得到第一手上层秘密情报。对于三司疑惑的张绍杰买卖军事情报的帐册,年纪元也承认了是自己模仿张绍杰的笔迹书写的,用来以防万一事情败露,准备的后手。
因为年纪元的出现,张绍杰的案子出现了重大的拐点。原先指向张绍杰的种种不利证据,很快便被洗清。张绍杰交友不慎,被人利用的呼声在朝里响起。张绍杰的案子一波三折,贩卖军事情报之事事关重大,为了慎重起见,皇上命三司再审,就在这时,传来了年纪元用裤带吊死在刑部大牢,畏罪自杀的消息。
皇上震怒之余,多疑的他在面对张绍杰在贩卖军事情报的事件中暴露的诸多疑点并不能完全释怀,因此并没有立即开口放出张绍杰。张绍杰仍旧被羁押在狱中,不得释放。
不过有了年纪元认罪伏首的事打底在前,章华宫内的张贵妃凭借着自己对皇上的了解以及皇上对张贵妃腹中胎儿的重视,在梨花带雨,娇娘美人香泪的连番攻击下,很快地就让皇上心软了。朝会上,张家强大的姻亲的助攻求情,皇上便顺理成章地将张绍杰给放了出来。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张绍杰交友不慎,泄露军情,免去张绍杰的身上的军职,夺去他的爵位,重打二十军仗,放回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