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本就怒火中烧,被卫总管这么一挑说更是怒不可遏,脑中接连排演着数种致贤王于死地的法子。
“老阉货,你有什么法子?”皇上横了一眼卫总管。
“皇上乃一国之君,天命之子,坐拥天下。区区贤王除了便是。贤王远离封地,真要动起手来,闽地三十万闽军也远水救不了近渴。”卫总管出主意道。
“混帐东西,净给朕出馊主意。贤王手中还有龙隐卫,龙隐卫知道吗?”皇上果断否决卫总管的提议。贤王府龙隐的数量,虽然不及他的御林军及京郊护卫军,但是其护卫,暗杀,刺探消息,善骑善射,以一敌百的本事,不是一般的正规打仗的军队可比。东华国有三大隐卫,龙隐排第一,凤隐卫第二,第三才是握于他手中的密卫。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龙隐与凤隐的实力,但是看他手中密卫的实力便可知一斑。
“那咱们就给他来个调虎离山。”卫总管再接再厉出主意道。
“有点意思。怎么调,继续说?”皇上沉吟道。
卫总管看了一眼紫辰殿殿门方向,凑到皇上近前低声耳语:“老奴无意间听说贤王府似乎在寻一样东西,具体是何物老奴就不得而知了。”
皇上眼前一亮,对于贤王为宠妃寻药一事,他早略有耳闻。百转千回间心中计起,但是转念一起却又迟疑道:“宠妃与她腹中孩子再重要,贤王也不会傻到将自己身旁的人都调离,何况三国使臣都在京城,到时候宫中一乱,只怕有人会趁火打劫。”
卫总管在皇上耳边嗡声低语道:“再过些日子就是先帝的祭辰,使臣在京,国事纷扰实再是分身乏术,皇上派贤王这个先帝宠孙前往护国寺岂不是名正言顺?护国寺位于京郊,然后……”
皇上阴恻恻寺笑起,提着卫总管的耳朵:“这只阿渣货果然装着一肚子坏水,满身的心眼子,背着朕不知干过多少坏事。”
“皇上明鉴,老奴不敢。”卫总管冽着嘴痛呼求饶。
三国对待皇上与贤王截然不同的态度愈演愈烈,抱病缓归的贤王一直按兵不动冷眼旁观京中局势。
“三国使臣有意挑拨,成心在贤王府与皇上之间制造并扩大矛盾。咱们气量狭小的皇上,只怕气得不轻。”刘离躺在摇椅上,半眯着眼睛,随着摇椅的起落摇晃,对着身后为她推摇椅背的某爷道。
“管他,他不高兴,本王还不高兴。”某爷语气平缓,神情淡色地道。他顾着皇上的江山,而皇上却反过来想要这他性命。若不是当年先帝跟前的指天一诺,龙家江山不容有失,他才懒得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三国合纵,沆瀣一气,皇上半点警觉都没有,成天念着剪除内患之法。鼠目寸光,妇孺浅见。
刘离无语,这个家伙。
“三国合纵,沆瀣一气施压皇上欲要强逼贤王府和亲,咱们抱病缓归以退为进的法子怕是不躲不开三国的穷追猛打的纠缠。爷的贤妻美妾怕是推拒不了三国公主的执意下嫁。”刘离忧虑道。公主小相,嫁妆单子,和亲后条件优渥的相助,下一步送到他们跟前的只怕是三国公主不分大小,不论尊卑的花嫁八抬大轿。
“敌强我弱,为避其锋芒,施以缓兵之计虽为下策之选,但本王等的不过是一个时机罢了。”某爷微眯眸子,轻轻地推动着摇椅。
“时机?什么时机?”刘离一怔,从摇大椅上天跳了下来。
“小心。”某爷快步上前将刘离抱时怀里,“你呀,都要当娘的人了,还这么咋咋呼呼的,仔细伤着。”
刘离呵呵笑了一下,继续刚才的话题:“爷在等什么?”
某爷嗤笑道:“等一个破局关键之人的动手。三国沆瀣一气,合纵成势,设下阳谋挑说贤王府与皇上,逼迫本王妥。三国公主入府,三国设下的萧蔷之局已成定局,忌惮皇权架空的皇上,只怕再难容本王于分毫。”
刘离轻拂某爷肩上的半片残败的落竹叶,在他的搀扶拾阶而上,走回寝房:“看似三国来朝,公主争相下嫁,是因为东华国国力强盛,实则是三国分裂东华国之谋。皇上昏溃,身处危局而不自知,一味着眼于内。”接连的两场大胜战,推动三国抱团,形成守望互助,共同进退的局势。
“长于妇人之手,后宅阴私学了不少,他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这些歪门邪术之上。祖父一世英明全叫他毁了。”贤王撇嘴u不屑地冷笑道。
刘离:……
某爷讥讽道:“三国谋算着和亲贤王府何尝不是对皇上另一种形式的逼迫,或者说是三国抬着贤王府无非是逼迫皇上政治上给出更大的退让。”没有不能谈的生意,也没有不能联合的政治对手,无非在于筹码够不够诱人。
刘离点头,就目前的形势看,不排除三国联合皇上对贤王府动手的可能。
“爷等的那个破局之人是谁?”刘离好奇道。
“很快王妃就能知道,皇上推着皇子们再前头搅搅局,依他的性子,早晚被逼着动起来。他们算计本王与皇上自相残杀,本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剥皮拆骨毁了他们的合纵之局。”某爷老神自在地道。
刘离:……
这个家伙,步步为营,高测莫测的谋算又开始了。死坏死坏的,她喜欢。
燥热的夏夜,因为某爷执意不肯用冰,刘离一般都睡得晚些。某爷边给她打扇子扇风,边颂读兵书。当然某爷的这兵书,不是讲给她听的,而是说给她腹中孩子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