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摇光嘱咐完毕，眼神瞧了瞧躲藏在人群里的锦瑟，幽幽的说道，“还不出来吗？难道等着我派人去抓你？锦瑟。”
锦瑟瞳孔剧烈收缩，她咬出唇瓣，手指交握在一起，缓慢的走出来，依旧大方得体的给纪摇光行了个礼，“主子……”
“你还当我是你主子吗？”纪摇光阴阳怪气的开口，眼神并未在她身上，反而瞧瞧坐在摇椅上的萧瑟，“你应当知道结果了吧？”
萧瑟眸子布满了哀伤，那灵动异常的性子经过一系列事件的洗礼，早就不复存在了。
她瞧着纪摇光，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终是缓慢的开了口，“一切听候主子发落。”
“好。”纪摇光微微一笑，转向锦瑟时，对着身边锦衣卫使眼色，便有两个锦衣卫上前钳制住锦瑟迫使她跪下。
“主子……”锦瑟心口开始发麻，瞧着纪摇光的眼神也带着浓浓胆怯。
“这时候知道叫我主子了？”纪摇光朝前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入宫开始，你便一直跟在我身边，结果倒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身边竟然出了个白眼狼。”
锦瑟脸色血色褪尽，身子入筛糠般的颤抖起来。
“你说，沐灵香给你什么好处了？你竟然舍生忘死的替她做事。”纪摇光眯着眼，伸手捏着锦瑟的下巴，摇晃几下。她如今对锦瑟的，只有失望。
锦瑟咬紧了唇瓣，不肯吭声。
“不说？”纪摇光讶异的眨眨眼，“那日哄骗我去太和宫的，可不就是你？先是花言巧语的说太后来召见，便将我引去太和宫，随后你守在门口便前去通知了沐灵香，让她来个瓮中捉鳖？只可惜沐灵香并未在那儿找到我，反倒是你被她教训一番，所以我才在你脸上看到了红印。我说的可对？”
锦瑟眸子闪了闪，依旧紧紧咬住唇瓣不说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开始怀疑，你从一开始接近我便是别有目的，便是帮着沐灵香来探我的底……”纪摇光没有愤怒的表情，只是像说故事一般的揭开谜底，将真相抽丝剥茧，一层层的掀开。
“奴婢没有！”锦瑟瞪大眼，立即摇着头，“奴婢没有，奴婢一直都是对主子忠心不二。”
“那你如何解释？”纪摇光嘴角含笑，“不止一次的看到你在香樟宫外等着沐灵香。”
锦瑟狠狠的咬唇，“奴婢是为了妹妹……”
此言一出，不仅纪摇光愣了，连萧瑟都跟着愣住。
只听锦瑟继续道，“香妃娘娘家世雄厚，有自己御用大夫，她与奴婢说他们家的大夫有把握医治好萧瑟的双腿，条件就是让奴婢看着主子，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告诉她……”她身子放松下来，跌坐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双眼，“奴婢是迫不得已，才会这样做……”
“你信沐灵香的话吗？”纪摇光听着这个可笑的理由，嘴角笑容不断扩大。
锦瑟哭泣的声音一顿，瓮声瓮气的开口道：“不信。”
“既是不信，你就断然不会轻易听她摆弄。”纪摇光瞧着近在咫尺的锦瑟，忽然有些头昏脑涨，但还是强撑着把话说完，“之所以继续帮着沐灵香，不单单为了那大夫，你也是恨我，才会这样撑下去。”
锦瑟放下手臂，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纪摇光，“主子……”
“别叫我主子了，我承受不起。”纪摇光声音有些凉薄，“你恨我与沐灵香之间的争斗而连累了自己的妹妹，恨我因为刚强不肯屈服而让萧瑟失去了双腿，成了废人，也恨我不顾忌整个破军殿宫人的性命与沐灵香彻底撕破脸……这些，不要反驳，你定然是怎么想的。”
沉寂了许久，锦瑟脸色彻底苍白如纸，才缓慢的吐口，“是，主子说的没错。”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萧瑟情绪激动起来，险些从摇椅上摔下来，“主子对我姐妹这般好，你怎么做这些欺主的事儿？皇上安排我们来服侍主子，我们的命就是主子的，你怎可这么糊涂？”
锦瑟贝齿咬住唇瓣，猛然抬头看向自己的妹妹，那心上怒火如同开闸般的爆发出来，“我们的命是自己的，怎么可能是别人的？”
“你是昏了头了！”萧瑟火气也跟着起来，暴怒的拍了一下扶手。
“昏了头的是你！”锦瑟咬唇，之前那副温柔的模样彻底消失不见，“都被害的成了废人，你还在帮她说话！若不是因为这些后宫女人互相争斗，我们何苦会被害成这样子？”
纪摇光没说话，锦瑟说的没错，后宫妃嫔争斗，最惨的始终是她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宫人。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一向温柔似水的锦瑟会爆发出这般火气，那双眼完全能吞噬掉一些，包括她自己残存的骄傲。
“主子心善，从未招惹过别人，这怎么是她害的了？姐姐，你说这话要凭良心！”萧瑟也是个暴躁性子，嗓音也不由的拔高。
周围站着的妃嫔互相看看，都在瞧着主仆内讧的闹剧。
“好了。”纪摇光闭上眼，打断了那姐妹争执。她未看锦瑟，只慢悠悠的开口，“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锦瑟皱眉，“奴婢无话可说，全凭主子处置。”
“你叫我一声主子，也相伴有段日子，我……”
“皇上驾到！”
纪摇光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生生挡在口中，她有些诧异的抬眼瞧向那门外迈步进来的微生凉。
“臣妾参见皇上！”院子里很快响起那些嫔妃们娇滴滴问安的声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