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田顺吉拆枪装枪,动作如行云流水。这已经不只是度,更像是一种艺术。
甄稳暗暗称绝,只这一手功夫就让人咂舌,对其枪法更是深信不疑。
火车进入南京站,两辆轿车一辆卡车来接佐藤安健。
佐藤和岩田坐上前辆轿车,甄稳和憨二宝坐后一辆,卡车紧随其后,上面站满持枪士兵。
甄稳曾在这里工作过,对环境自然很熟悉。
千年古城,三七年那场战役残垣犹在,弹坑随处可见,此时却成了日本人的天下。
此情此景,最难过的莫过于不能表露出来。
到了南京日本宪兵队,有人给甄稳两人安排了住处。
甄稳心情郁闷,本来是中国人的土地,却要由日本人来安排。
虽然没人限制他们出去的自由,甄稳明白自己还是呆在这里好,乱走会让人怀疑。
刚刚坐下,佐藤即迈步走了进来。
“甄稳君,汪主席已经在南京政府备下酒菜,你我现在过去。”
甄稳和憨二宝随佐藤上车,岩田却上了后车上。
车驶出宪兵队,甄稳问:“佐藤课长,汪主席邀请的都是要员,以我身份恐怕没有资格获得邀请,莫不是找我有事?”
佐藤点头:“甄稳君,汪主席两天前截获一封密电,两天未曾破译出来。你此去,正是大显身手的机会。”
甄稳自信的笑笑:“既如此,我倒是当仁不让。”
此顿饭只有七八个人,这是一间豪华接待间,灯火明亮座椅舒适,桌面一尘不染,汪精卫坐在上。
甄稳第一次如此靠近汪精卫,照片上的汪精卫精神俊朗,他可以说是个美男子。
此时临近,却感觉出汪精卫脸上有淡淡忧郁。
汪精卫先前见过佐藤,此刻专心打量起甄稳。
“把电文拿来,请甄先生看看。”
汪精卫说的很是随意,因为他根本不信这二十多岁的甄稳,比那些才能出众的电讯部门精英还要有本事。
汪精卫心想,让他看看,破译不了吃顿饭打走就算了。
秘书来到桌前打开文件夹,抽出一张电文递给甄稳。
汪精卫目光盯着甄稳,实在是没有觉得他能破解出来。
电文很简短,只有四个字两个点儿:“诸事完毕。。”
甄稳接过电文,说:“这两个点是问题关键。”
汪精卫还是那副表情,只要做过电讯工作的,都会一眼看出那两个点,这没有什么稀奇。
佐藤自然也看到那两个点,见汪精卫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转眼望向甄稳。
“甄稳君,这两个点有何异常?”
佐藤既然身居特高课课长之职,对密码电文岂能不懂,但他也不明白两个点是何意?
“有点异常,后天午时,有人刺杀汪主席。”
汪精卫背靠在椅上,闻听忽地坐直身板,看看佐藤,又瞅瞅甄稳。
“甄稳先生,不知是哪个组织要刺杀我?”汪精卫问道。
“回汪主席,刺杀者是南京军统站。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汪主席后天该有什么活动?”
汪精卫脸色由白变黑,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
佐藤没有多说,刚才看汪精卫的表情,他很是不满。此刻见甄稳说中,实在也是有些高兴。
汪精卫脸色终于有了笑容,不禁对甄稳刮目相看。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上酒菜,我表示感谢。”
甄稳心中庆幸,多亏在秘书拿电文时自己扫了一眼。
文件夹有张白纸上印着红色大字标题,只能看到区区五个字“……二十号隆重……”
今天十八号,后天就是二十号。
既然标着隆重二字,汪精卫怎么会不参加?更少不得各大报社采访拍照,如此,时间只能是白天不能是晚上。
按照惯例,开完会议自然要庆祝一番,只能是中午正好可以酒宴款待。
汪精卫被刺杀怕了,甄稳如此说出准确时间,自然可以提前防备,无疑风险降低很多。
酒席上,憨二宝也不管别人放下筷子谈事自顾吃菜。
汪精卫见他和甄稳关系很近,人又有些呆萌也没有怪罪。
吃罢酒宴,汪精卫把佐藤单独叫到一个房间。
“佐藤课长,后天是庆祝南京政府两周年筹备会成立大会,想我电讯处精英连刺杀行动都未能破解,不禁让我汗颜。我想把甄稳留在南京,你看如何?”
佐藤想必早猜出其用意,没有惊讶,而是说:“大上海是情报枢纽,延安军统电文,几乎都是通过那里传递出去。我认为,甄稳在上海用处更大。”
佐藤说的有道理,汪精卫虽然感叹,也没有勉强。
南京军统站站长曲震海收到重庆来电,正是那五个字两个点儿。会议在伪南京政府正举办,其正在秘密商议这次刺杀行动如何进行。
甄稳是误打误撞,并不知道军统真的对汪精卫进行刺杀,只一句话,竟然救了汪精卫一命。
曲震海亦不知道如此巧合,刺杀计划已在汪精卫抓捕之中。
第二天,汪精卫没有出现,却安排好了酒席款待甄稳。
佐藤也不在,他在南京日本宪兵对忙着开会。
席间,接待秘书将二十根金条连箱送给甄稳,说是汪精卫的安排。
甄稳推辞几次收下,若不收下就不符合他是为了钱工作。
再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汪精卫如此,是为以后还会用到自己做铺垫而已。
金条也不知他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