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山愚叟乐平似乎存心要在大漠“雪山派”的喇嘛僧面前,炫耀一手惊人绝技。
他并不运用掌劲震碎“金钉阵”的金钉,而是暗把全身罡气,运转在一双脚上。
倏地大喝一声,洪如震雷提起双脚,在“金钉阵”的边沿四周围,迈开阔步,走了一圈,突然目注“金钉阵”,站住脚步,喝声道:“倒下!”
说也奇怪,“呛啷啷”一阵断金裂铁声中,灰土飞扬,铁屑蓬舞,“金钉阵”上所有的铁钉,完全折断,散满一地。
翠竹书生方瑜师承两位武林异人,见多识广,他看到“双奇”之一“秃山愚叟”乐平,出手这一绝技时,心里不禁惊叹佩服不已,不愧是扬威武林,震慑群撩的“风尘侠隐”。
“秃山愚叟”乐乎刚才出手的这一绝技,其名是“七步蹈空金刚脚”。练成这门功夫,内家造诣必须已达炉火纯青之境,那是将蕴孕在丹田一口罡气,贯输入一双脚上,每踏一步,前后左右七步之内的东西,完全震裂成碎粉。
昔年方瑜曾听师父黄叶老人说过,练成“七步蹈空金刚脚”,不但要参悟“易筋经”中上乘道理,同时须以超绝内家功力,练成“金刚气功”。
这位“胖瘦双奇”之一的“秃山愚叟”乐平,怀有这等绝技,显然不是武林沽名钓誉之流所能比拟。
瀚海罗汉松云,见这个秃老儿只走了数十步,就把石阶下“金钉阵”中金钉,完全震碎,心头不禁又惊又怒。戈玛拉寺中所有番僧看到这一幕时,惊奇之余,更是认为不可思议。
松云和尚怒火冲天,大吼一声,箭步越出人丛,把手中方便铲一挺,直向秃山愚叟乐平当胸击来。
乐平闪身挪出丈外,喝声道:“番狗,你要甚么狠劲?”
松云和尚收起方便铲,怒声道:“秃老儿,佛爷今日与你势不两立,你有兵器快亮出来,本佛爷不杀空手不握兵刃之流!”
乐平嘻嘻一笑,道:“我这个秃顶老头儿跟人家交手,一向就不知道兵器这回事,你这把‘哭丧铲’又算得了甚么,我就赤手空拳,陪你走几招如何?”
松云和尚见对方居然大言不愧,空手接铲,正合了心意,喝声道:“你找死!”
他话未落,手上方便铲已出招。
番僧松云一记迅雷似的出击,秃山愚叟乐平动作比他更快。乐平闪身椰移,游走如电,窜到松云跟前,清脆的“啪”的一响,结结实实赏了他一记大耳光。
瀚海罗汉松云虽有一身“金钟罩”横练功夫,挨上乐平这记巴掌,半边脸孔却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这一来,把这番僧激得怒火更盛,嘴里大骂道:“你这个贼老头儿……”
一个“饿虎掉尾”之势,手中方便铲一抡,贴地横扫而到。
乐平似乎是躲避不及,无法闪开这一铲,眼见松云横扫袭上,就将兜上乐平的腰肋。
方瑜等这边众人,不禁哗然惊叫起来。
佳蕙尖锐的大叫道:“坏啦,乐爷爷给番狗打上啦!”
以眼前情形来说,乐平挨上这一铲,即使不立即丧命,也要落个筋断骨折。可是情形演变,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乐平并没有仆倒地上,他身子就像一张薄纸,一片枯叶,直飘过去。
在松云和尚感受中,他这一铲不是打在人身或是击着石地,而是扫在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上。
番僧不由震了一下,暗道:“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楞愕的这一刹那,“砰”的一声,他背上又挨了乐平结结实实一拳。
松云挨上这一掌,打得背脊发热发烧,心头噗噗直跳。
番僧松云为了防止对方威猛无比,疾若冷电似的袭击,舞起手上方便铲,顿时寒光闪闪,上下缭绕,把全身裹了个风雨不透。
如此一来,果然这番僧松云,不再受到冷拳袭击。
秃山愚叟乐平倏然一声长啸,宛若龙吟凤吟,立即施展浑身解数,绕住番僧松云,团团兜转。
这两人颉颃打斗之际,乐平的身形,却是若即若离,似迎又拒,宛若一团棉絮,时而折腰贴地,摇摆如迎风垂柳,时而凌空蹈虚,飘飘如断线风筝。
远远看去,那里像是性命相搏,倒像是一个街头醉汉,酩酊之后,在街上东摆西摇。
这边佳蕙轻轻“哦”了一声,道:“琮哥,乐爷爷不是在打架,他像是喝醉酒啦!”
奕琮还未回答,旁边方瑜接口道:“蕙儿,乐爷爷不是醉酒,那是一套‘颠倒醉八仙’的功夫。”
秃山愚叟乐平施展出这套“颠倒醉八仙”,当然也瞒不过此瀚海罗汉松云。同时番僧松云也知道:施出这套“颠倒醉八仙”
,需要兼有内家“太乙分形拳”的解数,看去摇摇晃晃,却是绝不单纯,心里不由暗暗惊住。
眼前的松云,只有把手上方便铲,舞个密不透风,舍命抵拒。
一连又斗了数十回合,别看乐平的身子,虽然摇摇晃晃像个醉汉,却是有步眼,有度数,就像粘胶似的,不离松云五尺的距离。
番僧松云已累得一身是汗,他知道如此斗下去,那是凶多吉少,非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