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霓依还在熟睡的时候,梦见了自己的孩子。
人生第一次当母亲,辛苦怀了八个多月的身孕。
就是那么一瞬间。
若敖天突然执剑冲到太子熊吕面前,太子熊吕疯疯癫癫的,夺过剑来,也就那么一瞬间。
还来不及喊出声来的一瞬间。
八个多月的身孕哪!
还是个男孩。
就这样变成了死胎。
还未哇哇落地听听自己的哭声也好,就这样长眠而去。
樊霓依在睡梦中,挥舞着双手。
任何人,只要现在靠近她,便会被她抓得满脸是伤。
这就是母亲,一个守护自己孩子的母亲。
“三妹,三妹。”
胡赫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伸手过来还在摇晃着樊霓依,却被樊霓依抓伤了手背。
“三妹,你快醒醒,你这又是做噩梦了。”
樊霓依满头是汗地醒来,张开双眼的一刹那,泪水和汗水,是一块倾泻而出。
“孩子,我的孩子,大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怎么就能没了呢?呜呜呜。”
胡赫坐在床沿,抱着樊霓依,却想不出还有什么样有效果的话,能叫樊霓依止痛,甚至是忘记过去这么痛苦的事。
樊霓依哭得很凄惨,眼泪鼻涕流得胡赫的衣服上到处都是。
这种痛,比切肤的痛还痛。
樊霓依清醒了过来以后,再也不敢多说一些仇恨他若敖天的话来,生怕走漏了风声。
可是,嘴巴,就是用来说话的,用来宣泄内心的喜怒哀乐。
现在,偏偏是不能轻易地从自己的嘴里流露出对他若敖天有多恨。
她只能一手紧紧地抓着胡赫的肩膀,用力地咬了下去。
利牙,在咬下去的那一口,胡赫感觉肩膀酸麻了一下,随后,就没有任何知觉。
只知道樊霓依心里委屈,要宣泄出不痛快。
“好啦,想哭就哭吧,把心中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哭出来就好受了。放心,还有大哥在,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胡灵儿在厅里,听到樊霓依睡醒的消息,走了进来,见樊霓依身上都已经汗透,后背的衣服上还粘着长发。
胡灵儿取来一把梳子,轻轻地替她梳着发妆,哄着樊霓依道:“三妹,二姐知道你心中的苦,你放心,二姐一定会替你报了这个仇的。”
“二姐。”
樊霓依突然面对着胡灵儿跪在床上,哭成个泪人儿似的说:“二姐我要报仇我要为我的孩子报仇,我要杀了太子,毁了他的江山。”
胡灵儿一张俏脸突然变僵硬。
杀太子,毁他江山。
这是樊霓依之前从不可能说出来的话。
毕竟她从樊霓依口中知道她向往和太子熊吕的感情,可是,如今却反目成仇,都到了这种生死恩怨了。
一切都是因为孩子。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帮你如愿以偿。”
胡灵儿说着话,态度坚决。
对于樊霓依这个半路结拜的妹妹,她不会允许别人给她造成伤害。
如果有,就血债血还,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无论是太子熊吕还是若敖天,都必须为自己过去的行为付出代价。
“二姐,宝儿呢?我要抱宝儿。”
樊霓依扑在胡灵儿的怀里哭喊着要抱孩子。
“宝儿在家,改天我抱他过来让你带带她,好不好。”
“我不!”樊霓依撇着嘴,想要的东西立刻就要得到。
胡赫在一旁看着难受,哄道:“三妹,你别哭了,我这就回去让你大嫂把黑宝儿带过来给你抱抱。”
“好,大哥,你快去,你快去。”樊霓依伸出手挥赶着胡赫离去。
胡灵儿做在床边,怀里搂着樊霓依问:“三妹,你这都是怎么了?是不是最近都遇到什么危险?快告诉二姐。”
“二姐,”樊霓依害怕地抱着胡灵儿的腰说:“我,我背着若敖天,跟着若敖末去了吐火国,发现若敖末在吐火国勾结吐火国国君阿提马的哥哥阿提滚珠,他们私下达成交易,若敖末提供给阿提滚珠兵器,阿提滚珠派兵攻打楚国东、北两城,以此来牵制子木的兵力。好叫若敖天造反夺位成功。”
“什么?”胡灵儿睁圆了眼睛,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嗯,是真的,后来这若敖末突然被人杀害了,我就冒名说是若敖天派去的,结果也被拆穿,幸亏我机灵逃脱了回来。”
“既然你一直希望通过若敖天的手杀了太子熊吕,好,我一定劝他造反。”
“真的吗?”
“你以为我现在为他生了儿子,就一心一意对他好了?三妹,你要是心里把我想成这样的话,我会很伤心。”
“二姐,我没有,我怎么会这么想你呢?”
“不会,不会的话,为什么你要偷偷逃走?连个口讯、信件也不留一个。”胡灵儿心里也委屈着,即便是樊霓依嘴上在狡辩,她仍是确定樊霓依对自己有所防范。
原本亲密无间的姐妹俩,突然变得陌生,这种失落,胡灵儿她承受不了。
所以,心里有怨气也是在所难免的。
樊霓依读到了胡灵儿的悲伤、失落,搂着她的脖子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头上,小声地说:“对不起,二姐,我我是害怕你会因为宝儿就断了杀若敖天那狗贼的心,所以,我不想让你为难,就做出了让你和大哥伤心的事来。”
“你呀,什么事都是你自己以为,你怎么不当面问问我呢?难道我会对你有所保留?”
“我